不吊!中原虎狼窃据,吾是以南游荆楚,以为得见英雄,可为朱虚之怒。今始知也,朱虚苴鉏之言,为己欲王耳。”
“朱虚”是指的朱虚侯刘章,当时诸吕并王,刘章却在宴席上对吕后说:“深耕既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苴鉏而去之。”意思是种田的道理,就是保留秧苗,而把杂草全都除去——言下之意,刘氏是需要保护的秧苗啊,吕氏不过杂草而已,怎能让它们跟秧苗共同成长呢?等到吕后去世,刘章遂与周勃、陈平等合谋,诛灭了诸吕,因功封为城阳王。
这人就说啦,我今天才明白,敢情刘章抑压诸吕,不是为了汉室江山着想,只是自己想要称王哪——刘备你要是也敢封王,那就跟曹操相同,并为篡逆!
话音才落,人皆惊悚——这特么谁啊?竟敢当面嘲讽我主(虽然拐了个弯子),目之为篡?法正更是羞恼,终究对于他的建议,刘备还并没有点头哪,也就是说,是我欲导主公为篡乎?这跟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谗佞小人”有啥区别?何物如此猖狂,得无为荆州士耶?
当下怒气冲冲地循声望去,可是瞟了一眼,反倒释然了——原来是他!敢情不是咱们自己人,就特么一个外人,还是习惯于满嘴跑火车,四六不着调的……
就见这说话之人已届暮年,但精神还很矍铄,气色也好,身量不高,须发斑白,一张方脸,细眉挑目,有傲视天下之态,高鼻薄唇,显睥睨群雄之姿。
瞧见大家伙儿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这人挺得意,当即站起身来,一步三摇,来与刘备对面,随即笼着袖子一拱手,斜眼瞟着法正:“孝直中州上士,惜乎久居偏僻,乃数典而忘礼乎?昔高皇帝白马盟誓,非刘不王,故曹操非王,实篡也,与诸吕同。玄德公刘姓而王,事本宜也,然无天子嘉策,而由群臣并举,此与曹操何所异耶?”
那曹操也是指使群臣上奏,逼迫皇帝封他为王的,法正你也打算怂恿刘备这么干吗?那跟曹操还有什么区别?
“数典而忘礼”之言一出,法正再也无法淡定了——混蛋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莫非是庞士元所指使乎?你上了庞统的贼船了吗?要在主公面前如此抹污我!双眉一挑,正待出言驳斥,却被刘备摆摆手给拦住了。刘备倒是对此人态度相当恭敬,乃柔声问道:“即以孔公意,吾当何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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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夏侯仲父
跳出来反对法正请刘备称王之议者,非他,正乃天下名士、圣人嫡传的孔融孔文举是也。
想当年孔融得是勋劝说,离京避祸,南下以投刘表——虽然表面上是奉旨去吊赵岐,但他本没打算事毕了就回去——其后曹操伐荆,孔融乃自请前往益州去向刘备求援。打那以后,他就长留在益州啦,因为刘琦用周瑜计,幽囚刘表,此等以子而犯父之恶行,孔融断不能忍,又岂能再居荆州幕中呢?
正经说起来,孔融非刘备幕客,只是贵宾而已,他头上还冠着太中大夫的朝职,比起刘备本人来也只高不低啊,加上为人倨傲,眼高于顶,刘备又岂敢屈之于下?好在孔融昔在北海,遭黄巾包围,幸亏太史慈、是勋往平原向刘备求得救兵,这才全其性命,所以他对刘备存有一份感恩之心,平常言辞还没敢太过分,要不然纵然刘备大量,法正、庞统之辈定不能容此恶言老贼。
可是今天孔融说的话却实在太过分了,不但直接反对法正的建议,还将矛头直指刘备,质问他:其实你是想仿效曹操吧?你也想篡夺汉室江山吧?!刘备听了,不由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而生——我压根儿还没有发话好不好?你要骂就骂法孝直,干嘛句句不离我的左右?正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其实你丫早就对我有所不满了吧?还亏我待若上宾,这样重要的会议也允许你出席——我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