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因小吏之罪而责太子,这就相当不近人情啦。
根据桓范的分析,正是因为马伯庸犯罪使得曹操西征未竟全功,所以老头子气得半死,而偏偏那家伙又在事发后上吊自杀了,无可显戮,故此才把邪气都撒在了曹丕头上。而且他问是勋:“天子之观太子,若何?”皇帝真的很宝爱这位太子吗?貌似不大象啊……
英雄父亲总是容易对儿子求全责备,尤其儿子足够多的话,往往会觉得哪个都不成器,很难真正说到“满意”二字。是勋前一世读史,就觉得曹操并不喜欢曹丕,为什么呢?当曹昂战死,丁夫人离异、卞夫人总摄内事后,曹丕就是真真正正、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啦,以他为嗣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过脑子。再说这儿子就才能、秉赋上也挺不错啊,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就算比不上老子,总比别人家儿子强。可是偏偏曹操拖了好多年,明明211年就已经任命曹丕做五官中郎将,为宰相之副了,212年曹操得爵魏公,建立魏国,216年进位魏王,偏偏217年才正式立曹丕为魏王世子——当然具体的年份是勋并记不清。
由此可见,曹操并不认为曹丕是最合适的继承人,要一直等到他寄予厚望的曹植原形毕露,感觉实在不靠谱,被迫放弃,才终于允许曹丕上位。究其根由,或许只是简单的父子二人相性不合吧。
当然,或许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性,即曹操注意到曹丕身边围绕着太多世家大族,生怕威胁到自家政权和寒门军功贵族的利益,才一直犹豫要不要放弃曹丕。当然啦,此乃以后事倒推前者也,身在局中,曹操有没有那么明确的阶层觉悟,还在未知之数。
总而言之,在原本的历史上曹操貌似就不大喜欢曹丕,这条时间线上那就更加糟糕:一是曹昂尚在,二是曹植的不靠谱尚未完全暴露,三是……还有一个曹冲哪!在原本历史上,曹冲夭折后,曹丕去劝慰曹操,曹操就明确说了:“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后来曹丕自己也说:“若使仓舒在,我亦无天下。”在这条时间线上,曹冲得以安然成年,且他虽然曾经设谋陷害曹昂,曹操也并无严责,只是与诸王一般,把他赶去封地而已——可见宠信并未完全衰退。
所以曹丕这个太子之位得来侥幸,根基并不牢固,这也正是他急着要培植党羽的缘由所在——只可惜把事情彻底给搞砸了。
当然这一切,都不必要向桓范透露,是勋只是说:“诸王并得圣宠,故群臣谏使之国也。”
桓元则点点头,压低声音对是勋说,我总觉得此事有一幕后黑手,想要借机打击太子的威信,败坏太子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大胆揣测,必诸王之一也——大致可以排除掉曹昂,其他三个却都跑不了。但是仅仅靠这件事,并不足以扳倒太子,等到事态平息以后,时间也能洗掉太子身上各种污点。所以对方一定还有后手,将在短时间内陆续发动——除非这幕后黑手是任城王曹彰,死人当然做不出什么事来啦。
只是——“民间皆传,任城王乃为毒杀,有诸?”(未完待续。)
第五章、府中密议
桓元则号为“智囊”,当然不可能整日枯坐书斋,便能“书生不出门,而知天下事”。其实他这类人主要的过人之处固然在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但此长必须建立在能够广泛地搜集情报,敏锐地发现其中症结的基础上。即以当日才入洛阳时论,廉昭光问了一句前面为什么那么多人,桓范却一定要问清楚,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因何罪过而被刑,完了还打算扯着廉昭挤进人群去瞧瞧热闹。
所以他虽然远离朝局,对于民间各种传言却并不陌生——再加上家乡龙亢也是中州要地,又濒临东都谯城,并不算什么乡下地方——由此才能靠一些直觉和分析,得到是勋青睐。
所以如今他问:“民间皆传,任城王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