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绯晚惨淡一笑,“闻州哥,你总是这样理性,就像当年你在处理陈雨菲的问题时一样,什么都不用做,也无需解释,就能让我崩溃,歇斯底里。”
赵闻州呼吸一窒,“小晚……你……还在为那件事怨我吗?”
迟绯晚摇摇头,目光淡然,“其实那时候,我真的挺想不通的,为什么你不肯信我,不肯去调查。后来的很长时间,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我进了新闻社,去了中东战场,经历了一些生死,才在某天突然想明白,其实当初车祸的起因是什么并不重要,对于当时的你而言,妥协陈雨菲的要求,比打官司损失要轻,要少。你只是选择了对你而言更有利的方案罢了。”
“而舍弃我,只是这个方案中的一个步骤罢了。”
迟绯晚语速很慢,一字一句,似在回忆过往,赵闻州被她的这番话,说得无地自容,“对不起……”
他嗓音有些低沉,神色怔忪间,带着一股淡淡的懊悔。
迟绯晚掀了掀唇角,仰头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沈知凌走进婚姻吗?早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他性格有缺陷,但他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会为了内心坚定想要守护的人和事物,执着到底。”
“我也是一个感性的人。我对待感情也很执着,你也许不懂,人在深陷黑暗泥沼中时,被同类拯救的滋味,他曾经拉过我一把,所以我也想拉他一把。”
“可是现在,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迟绯晚的嗓音很轻哑,柔柔的,没有一丝苛责的意味,可是每个字都如同尖刺一样扎在赵闻州的心上。
他和沈知凌明争暗斗,自以为是,可对小晚而言,他是在破坏她的婚姻,尽管离婚是她自己决定的,可致使她和沈知凌关系无法修复的罪魁祸首,是他赵闻州。
他是第三者,却又算不上第三者,因为她看穿了他的心思,却全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一周后,迟绯晚向钟如一请命调回淮城分部。
临行前三天,她草拟了离婚协议,让老秦转交给沈知凌,老秦带回的结果是,“太太,先生不肯签字。”
迟绯晚搬到钟如一家里住的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沈知凌压根没来找她,但他不签字,就没法离婚,想离婚,就只能走上诉流程。
不过,迟绯晚不想走到那个地步。
毕竟沈知凌的身份今非昔比,上诉离婚,她胜算不大,五年的家庭主妇生涯,让她一直没有收入来源,但凡沈知凌和她争夺女儿的抚养权,她都有可能满盘皆输。
看着被老秦退回来的离婚协议,迟绯晚深吸了一口气。
“冷战是吧?也行,我奉陪到底!”
淮城。
阴雨绵绵,迟绯晚牵着女儿的手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海关外头站着翘首以盼的曲禾妤。
“绯晚!这边!”
曲禾妤兴奋地连连招手。
迟绯晚拉着行李箱朝曲禾妤走去,“禾妤,来很久了?”
“不久不久,刚到不久!绯晚,我听说你重新回到新闻社的时候,都快高兴坏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被调回淮城!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曲禾妤一把抢过她的行李箱,像只欢快的小鸟儿般叽叽喳喳。
迟绯晚伸手将耳边的发丝整理了一下,笑得有几分无奈,“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的冒失?”
“啊?我有吗?”
曲禾妤闹了个大红脸,一手搀星奈,一手拖拉杆箱,“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哥在车上等我们。”
“楚君叙?”
迟绯晚闻言怔了怔,抬眸看了曲禾妤一眼,状似无疑地打趣道,“就是你家那位二世祖哥哥?禾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