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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1 / 4)

从来不知道,生孩子竟然是那么久的煎熬。

要在鬼门关前煎熬两日啊……

可到底,是熬过来了,她撑过来了,生下了她与袭朗的孩子。

袭朗,他担心坏了吧?他只能在外等着,怕是比她还不好过。

是那样的人,心绪低落的时候,不与人说话,只是独自静立,谁都不理。

现在呢,他高不高兴?

香芷旋醒来的时候,心头萦绕着这些思绪。

有惊无险。孩子落地之后,她身体大量出血,人因为累极完全处于半昏迷状态。

可是还好,不是严重的血崩,恍惚间由人劝着服了一剂猛药。

哄她服药的是他,虽然那时累得连眼睑都抬不起来,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可她知道是他。

他的气息,是她无论何时都能认出他的标识。

血该是止住了——自然是止住了,没有那种力气、生命力缓缓消失、流淌出去的感觉了。

香芷旋眨了眨眼,目光有了焦点,视线来回梭巡。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室内点了灯火。

灯罩是她特意选的,用的颜色是淡粉色,灯光映出来,分外柔和。

鼻端充盈的是清浅的花香,不再有昏睡过去之前的血腥气。

又敛目看看锦被、衣物,都已换过了,身体没了汗水的黏腻感,清清爽爽的。

如果不是腹部依然作痛,这样醒来实在是一桩美事。

室内好安静。

孩子呢?袭朗呢?

她侧转视线,看到了袭朗。

他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借着茶几上的宫灯光线,在看一个药方。

应该是药方,茶几上还有一副药。

这样看起来,她是需要服药调理一段时日了。

他面色有点儿苍白,下巴上冒出了胡茬。也累坏了吧?起码两夜都不眠不休。

她唤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这才意识到喉咙干渴得厉害。

袭朗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眼看过来。

香芷旋唇角翘了起来。

袭朗放下手里的方子,快步到了她身侧,给她倒了杯温水,坐到床畔,将她搂在臂弯,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小半杯水。

她清了清喉咙,“孩子呢?孩子好么?”

袭朗将水杯放到床前的杌凳上,用下巴点了点她身侧,“孩子很好,正睡着。”语声温柔之至。

香芷旋循着他视线看过去,这才看到婴儿的襁褓就在自己身侧,只是被放在了有些偏下的位置。

袭朗拿来两个大迎枕给她垫在身后,让她半倚着床头,又将孩子抱给她看,“看看我们的寒哥儿。”

香芷旋近乎急切地看着寒哥儿。

那么小的一个人,此刻正闭目酣睡着,小脸儿白皙,头发很浓密。轮廓么,她看不出像谁。

“两位妈妈说过,孩子生下来之后,肤色红彤彤的好,等以后会越长越白。”她抬起酸软的手,轻轻地碰了碰寒哥儿的小脸儿。

袭朗笑道:“一个孩子一个样,怎么会千篇一律。他不管随谁,都该是生得白净。”

“万一肤色谁都不随呢?照两位妈妈那个说法,他岂不是要越长越黑?”她是正经担心着。

“胡说。”袭朗轻轻笑着,指腹轻轻碰了碰寒哥儿的小脸儿,“你娘一醒来就挑剔,这可怎么办?”

香芷旋这才抬眼看了看他的神色。

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眼神,唇畔延逸而出的笑容胜过三月春风。

她的手转而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袭朗。”

“嗯?”他笑着看向她。

“我们是做爹娘的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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