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毕竟是皇帝家事,与国无关,怎么会授你如此官职?陛下可不是那昏暗之君,再说那些言官也是不许,是陛下与长孙大人和魏大人他们私下说,要你办理剿灭暗影门之事。”
李承训感到胸口一滞,原来如此。这是他心中万万不肯的,该如何周旋?破局?虽然他尽量保持面上平静,还是让细致入微的长孙皇后看出了端倪。
“孩子,你是明事理,重情义的人,上代的恩怨就让他过去吧,”长孙皇后以为他还是放不下父仇,劝慰道:“男儿立世,当有胸襟,以天下计,陛下有用你之心,便看你有无辅佐之意了。”
李承训对长孙皇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萦绕心中。他在现代读史的时候就非常仰慕她,仰慕她的才学、道德、风度。来到大唐后,自打第一眼看到她,便有种似曾相识的亲近之感。而且,自他入唐以来,长孙皇后的确对他照抚有佳。因此,若说这皇宫大内,他肯信任的人,只有长孙皇后一人。
“娘娘,请问杀父之仇与杀子之仇,孰重孰轻?”李承训眉眼不抬,神色恭敬,却是反问了一句。
长孙皇后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但她也是冰雪聪明,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他眉语含笑,朱唇轻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杀子之仇,剜心掏肺,都是必报之仇。”
李承训见她面色,已知其领会了自己的心意,却还是要直白的说出来,以增其决绝之心,“皇宫内争,历朝不断,兄弟、父子倾轧以为常事,承训也是自幼熟读典籍,知得失,晓礼法,知其成王败寇,身不由己的道理。想祖父有大量,非责难皇叔,而量其才,传其位,训不敢比肩,却也足以为之楷模,奈何皇叔却始终视训为越王勾践辈,无论训做何事,在他眼中都似在卧薪尝胆。”他一口气说完,并未停歇,定定的看着长孙皇后。
“好!”长孙皇后眼中精光流转,“承训有宏量,李家之幸,大唐之幸。”
“训,理解皇叔猜忌之心,只是不知该如何令皇叔放心,请娘娘教我!”李承训又是深深一躬。
说实话,他对李世民的仇恨真的很淡,即便如今武功被废,多少有些恨意,可也没到那种杀之后快的地步。他现在唯一想要的,便是能够安枕无忧的生活,与自己朋友们把酒言欢,而不用整天为脑袋担心,终日躲躲藏藏。
但他也知道,生在皇权社会,以皇权为重的李世民,不可能会信任他这个前太子的儿子,因此他们这种矛盾对立,是一生不可调和的,不死不休。
长孙皇后脸上笑容顿敛,她作为被李世民和李承训唯一同时都信任的人,对于两方面的态度和顾忌,都很清楚,知道这确实是个死结,不由叹了口气,“其实陛下也很矛盾,但他真的在试图收复你的心,也在考验你的心,只要你当真尽弃前嫌,放开胸怀,他是不会伤害你的,这点本宫可以保证。”
李承训相信长孙皇后的保证,可世事难料,谁又能保证得了一辈子呢?他的心意已经表明,知道长孙皇后会把他的意思完整的传达给李世民,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下去,说道:“娘娘,不知承训可有得罪之处?为何连日来,您都不肯见我?”
长孙皇后笑笑道,“因为我和陛下在给你准备礼物,这若是见着你,这礼物怕是做得不好?”
李承训颇感意外,“给我准备礼物?”
长孙皇后从来没有大笑过,向来是微笑的很得体,威严中透着高贵与端庄,此刻,她又笑了,“好了,皇帝已经做好了礼物,晚些时候会放入你的新宅子中,回去你便能见到。”
提到新宅子,李承训多少都会觉得高兴些,那毕竟是自己的地方,即便周围全是眼线,可总比这宫里强,这更说明,皇帝已经准备信任他了,不然不会只派二十个护卫看守自己。
“娘娘,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