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帕替他擦拭。
“这真是作孽呀!”一个小厮皱眉苦脸道,“咱们爷真惨,这得多难忍啊,才不过是抱了一下,就给甩脸子,还害的咱爷半夜酗酒,酗酒还无事,偏还又醉的噗通一声栽倒了地上,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这个牢骚话才发完,另一个便惊得扯嗓子大叫,“不得了!咱爷烫的就快烧起来了!”伸手一摸,可不就是烫的跟烧起来似的。
“这,这可咋办?”吓得没了主意。
“你傻啊!赶紧找大夫啊!”那个听了拔腿就往外跑,屋里那个却又扯了嗓门儿道,“这般暗了旁的人不会出诊,你便去寻那城西的陆家医馆,请了那陆大夫来,诶!别忘了报上爷的名儿,赶紧的快!”
小厮马不停蹄赶到所谓的城西陆家医馆,这医馆紧挨着街道开,边上挨着的各色铺子皆已打烊,空旷无人的街道上显得有些昏暗,远远望去就只见一家店铺亮着灯。
小厮刚觉着稀奇,抬眸去看那匾可不就是写着“陆家医馆”四个烫金大字。
☆、第三更
陆家医馆。
医馆主人姓陆,单名一个叙字,青州本土人士,年仅弱冠,尚未娶妻。父早逝,家中仅剩一寡母与一遭夫家休弃的大姐,仆婢少许,人口简单。
陆叙此人不仅年轻有为,且长相清隽,容貌不俗,身形修长,性情温和知礼,善良宽厚,在坊间百姓心中可谓口碑极好。
这陆氏小医馆,向来是青州城内生意最忙碌火热的一家,原因无他,无非就是因为陆叙此人在坊间口碑良好,医德俱佳,实为百姓心中的第一良医。
依照往日,这般暗的时辰了,医馆早该打烊关门,可今日却格外不同。陆大夫自早间开门营业起,面上便是少见的阴沉,这与他平素温和可亲的样貌一对比,便叫人有些望而生畏。
陆大夫平素不住在医馆,可在医馆做事的几个小工却睡在这里,半夜揉着眼睛起来解手的枳实刚走茅房出来,抬眼就见前头门店这般暗了竟还有烛光亮着,心下一时奇怪,便蹑手蹑脚地靠近。
“师、师父…”想是未曾料到这般迟了师父竟还未回去,枳实有些吃惊。
陆叙听见动静只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这枳实年仅十二,是两年前一次出诊返途中偶然遇见,当时年仅十岁的枳实被后母毒打的遍体鳞伤,周身鲜血淋漓,惨不忍睹。陆叙看见他时,他正倒在一片废墟之中奄奄一息,他心下一时不忍,便将他背到医馆救治。如此,待枳实痊愈后便留在了医馆做事。
师父久未出声,枳实只好干笑两声,摸了摸脑袋又问:“师父怎地还未回去?”
“等人。”陆叙声音极淡,面色渐渐平和下来。
等人?枳实迷糊不解,抓耳挠腮一阵又要问时,耳边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便有一着灰衣的男子进店急道:“陆大夫!小人主子姓纪,乃祁安纪家的大公子,此刻小人主子情况危急,还劳驾您前去诊治一番。”那小厮一面喘着粗气,一面作揖行礼。
“走罢。”陆叙提起一旁的药箱,未作片刻犹疑,“你主子可是酒醉引起的发热症状?”
那小厮显然一惊,张大嘴巴,“陆大夫从何得知?”
陆叙只是古怪一笑,“该来的总要来。”
那小厮更加不解,陆叙却不再开口,两人一道匆忙离去,独留下枳实一人站在馆里摸不着头脑。
待陆叙为纪大诊治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此时纪大仍旧昏睡不醒,陆叙提笔开了药方,自有下人速去熬药。
此番陆叙收下诊金,提起药箱抬步便往外走,待越逼近回廊拐角,他这心里便越发平静不了。
“啊!如意……”陆叙身体微僵,停下脚步,慢慢侧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