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闻柒,萧亦莫总于心不忍。
萧敬沉凝了片刻,面无神情:“属下尊令。”
伤了她吗?谁有那个能耐?谁又有那个胆量。
忽而,女子的声音淡淡轻起:“舍不得?”
语调里,携着浓浓意味,似调侃,似嘲讽,带了几分笑意,却让人难辨喜怒。
背着那灯盏,女子模样隐在浅浅暗色了,只是隐约可见轮廓,仍是得见那过于精致妖异的容颜。
这般容颜艳丽,唯有南诏东陵芷。
两人隔了一张半长案桌,萧亦莫未抬眸:“与你无关。”神色,冷冷淡淡,声音确实毫不掩饰的漠然。
这般清俊的人,怎就将满腹柔情给了那女子。
东陵芷不恼,似笑非笑着:“我只是想提醒萧太子,莫忘了,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怕是正在盘算着如何一举攻入,好让你全军覆没永世不得翻身。”
诚如东陵芷所说,萧亦莫心心念念的人确实半刻也不能叫人省心。
萧亦莫冷冷抬眸:“那又如何,本宫输得起。”
天下江山,倒真舍得。东陵芷轻笑出声:“天下你输得起,那么,”她眸子微凝,有些薄利,“闻柒呢?”
萧亦莫淡漠的神色骤变,冷若冰霜:“那是本宫的事。”
果然,闻柒,他输不起呢。原来,这天下战,战的不是天下,是闻柒。
“我只是很好奇,你若与闻柒沙场相见,怎么,要束手投降吗?她真那般好?”她举杯,并未饮下清茶,嗤笑轻讽,语气很轻,似要穿破,逼迫而去,“好过你君临天下?”
“砰!”
茶盏尽碎,洒了她一身滚烫,她甚至没有看清他的招式,太快,毫无迟疑。
为了闻柒,这个男人太果决了。
东陵芷用袖子擦着一身茶水,极尽嘲讽:“太明显了。”拂了一身碎裂的瓷片,东陵芷反笑,“若是逆鳞可要藏好,不然,会万劫不复的。”
这便是这个男人的答案,君临天下,如何重得过闻柒分毫。
萧亦莫并不否认,眸子融不进半点烛火,深邃沉寂极了:“既知道,就不要去碰。”缓缓起身,擦过光影,他整张脸都隐在暗处,“要适可而止,你我不过相互利用,莫要再用她来刺激本宫,后果,你担不起的。”
这盟军,满腹心思都是敌军可怎好……
东陵芷不疾不徐,又倒了一杯茶,微微荡动杯中沉沉浮浮:“你我并不冲突,我不是容不下闻柒,只是容不得她在秦宓身边,至少这一点,萧太子与我不谋而合。”她抬眸,似笑,却眸影灼灼,“既如此,那便要好好去夺了,不得了这天下江山,你如能能争得过秦宓,所以在此之前,不要对闻柒手软。”
萧亦莫只是冷冷看她,并无任何言语,转身出了营帐。
东陵芷举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失笑,自言自语:“她啊,真厉害呢。”
攻计攻镇,攻心为上。
闻柒啊,最善此道,千军万马金戈铁马,哪里比得拱手天下袖手江山。
那女子,真厉害!
不信,瞧瞧,这才不过半日,她便在这初来乍到的西启军营里混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了。
这是西启驻军,郧西澄县的要地,闻柒耍得很愉快,举起手里的大碗,一脸豪爽:“感情深,一口闷。”她一口灌下去,嚎了一句,“干了!”
十几个铁汉席地而坐,点了一把火,架起一口锅,围坐一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这小兄弟,多爽快!
“好,小七兄弟豪爽,大哥就交了你这个兄弟,以后在这军营,有大哥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说话的男人三十多岁,生得虎背熊腰,一脸络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