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够直接,而刘太后看看她又看看张出尘,淡然回道:“此事尚未论罪,何情可讲?”
听刘太后说话,张出尘立刻知道自己判断对了,刘太后知道这事,可见有人进了谗言。
于是低声回道:“陈恪讲学确有一些特殊之处,例如他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有不同的解释。”
听这话刘太后立刻关注起来,她是太后可也是女子,深受此话所害,低声问道:“他是何解?”
张出尘轻声解释:“陈恪的解释先从君子小人入手,说君子是指那些坚持修身并努力学习的人,而小人对应君子,则是不注意修身不爱学习的人,并不是指坏人。”
“他说明确这个意思就可以明了夫子的整句话了,这话的意思是,某些女子就像那些不注意修身不爱学习的人一样不讲道理,并不是指所有女子。”
听到这个解释刘太后的脸上露出笑容,这个解释非常好,很对她的胃口。
然后再听张出尘轻声说道:“陈恪讲学弥补了许多矛盾之处,但不是某些人愿意接受的,像‘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的解释就让有些人不满。”
她不露痕迹地挑拨,刘太后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听她继续说道:“这点小事本来不敢惊动太后,有兴国府衙审理也就水落石出了。”
,!
“但小女子听说国子监、太学院与鹤翔书院的数百学子聚在府衙前喊口号,大惊之下赶紧来向太后请罪。”
听到这事刘太后的脸色变了,她最忌讳的就是聚众闹事。
而薛媛却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算何事?一群十二三岁的小娃娃、一群十八九岁的酸书生,喊几声‘辩经’的口号也是讲义气而已。”
她不在意,说得轻描淡写。
而刘太后瞪她一眼,又仔细琢磨一番,竟觉得薛媛说得有点道理,一群讲义气的小娃娃要求“辩经”也在情理之中。
而张出尘继续说道:“学子们当然不愿了,陈恪如是‘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他们岂不是那个‘众’?”
“而胡缓山长、高适山长、以及那些听课的直讲、助讲们也岂不是那个‘众’,如陈恪有罪,他们岂不是也有罪?”
张出尘搞连带责任,一方面提醒刘太后,这事真闹起来有点大;另一方面也是说明陈恪并没“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有胡缓、高适这些人听课,陈恪若这么干早被赶下讲台了。
更重要的是,学子们的集会是恐怕自己受到牵连,并不是谁召集的,这里没有阴谋。
这句话果然奏效了,刘太后紧绷的脸松弛下来,听宫女来报:“殿前司司监马忠觐见。”
随刘太后的一声“招”,一道胖墩墩的身影快步走进来躬身说道:“臣、马忠,拜见太后。”
然后直起身不露痕迹地扫一眼张出尘和薛媛,手腕往上提提,感觉袖筒里的两千两银票稳稳当当,方才低声说道:“臣得报,国子监、太学院、鹤翔书院的娃娃们跑到兴国府衙门前聚会,立刻赶往现场。”
马忠说话很艺术,一句“娃娃们”淡化此事的重量。
而他本人确实去了现场,听学子们的高呼声,对这事并不是很在意。
特别是看到曹汲、曾毅等一些勋贵子弟的身影后,他就更不在意了。
等回到皇城门口遇到婵儿,十余张银票悄悄塞进手里,他就彻底不在意了。
他是刘太后的心腹,一五一十地说出当时的场景,学子们将陈恪所讲内容喊出来,然后高呼“辩经”,从学术上讲完全没问题。
然后再说陈恪出面,当场宣讲“逝者如斯夫”的道理。
听马忠汇报,刘太后感觉陈恪讲得没错啊,人的思维就不应该固化,她这位太后怎么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