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瞪着他,并不理会,只是哄劝着黛玉多吃了些粥。
可巧又送上了茉莉花鸡片汤,黛玉不禁蹙眉道:“这些饭菜是谁搭配的?”
南宫霆耸耸肩,道:“是我啊,怎么?原来尽拣着好东西给你预备,你倒是嫌弃起来了?”
“若是不嫌弃才是怪呢!”黛玉小手指着汤碗边缘,振振有词地道:“素来以汤配饭,哪里有用粥配饭的?竟是失了该有气度和身份。便是极寻常的百姓家,江南一带也都是汤泡饭,可没有汤配粥的。”
说得南宫霆愣愣的,他这么些年只顾着吃,可从来没留意过用饭配汤,还是用粥配汤,只觉得今儿预备的都是好东西罢了,哪里知道黛玉竟是小气得挑三拣四,不觉皱眉道:“这些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幸而只有这一道汤,赏给他们吃也罢了,留着晚上吩咐他们另做配着粳米饭吃也使得。”
黛玉不满地道:“什么事挑三拣四啊?这原是最起码的规矩。”
南宫霆虽也年将半百,可是心若少年,又是与雍正少年相识,中表之亲,自是不免与黛玉斗嘴连连。
正吵闹着,便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之声,似是有好些人过来。
南宫霆不禁皱眉道:“真格儿的,苏州竟也没有往日那般真正风流倜傥的文人雅士了,尽是些附庸风雅之人。”
黛玉心里也觉得不喜,好好的清静之地,竟是有人打扰,不觉颦眉道:“既是自家的地方,很是该清净的,为何还有人过来?这里是茶园的所在,也并不是什么山水名胜,岂有赏玩之理?”
南宫霆唇边含笑,有些莫测高深,道:“按理说,自是不该,不过南宫家终究是在金陵,在苏州也只算得强龙,强龙不压地头蛇,无可奈何。”
黛玉奇怪地看着他,正要说话,却见外面走进了一些贵胄公子,倒是打扮得极尽华丽,南宫霆也并不在意。
黛玉虽有些不喜欢,也不说什么,毕竟这里可是南宫霆家的。
吞了一口粥,却听到有人道:“过些日子,就是荷花女神庙会了,不知道有什么新奇的事儿可说呢!”
又有人含笑道:“听说苏州知府荣大人倒是有个妙龄千金,今年二十五岁,生得才貌双全,又是当今荣俊额附的妹子,倘若谁能得了她的垂青,不用金榜题名,也能有荣华富贵。”
先一人不禁奇道:“那荣小姐年已双十,为何竟未曾许亲?莫不是有什么隐疾不成?”
一句话倒是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有人忙推着他道:“听你说的,仔细将你打了出去!”
“那荣家是什么人家?原是娶了一位科尔沁郡主的豪门,也算得是皇亲国戚了,多年来在姑苏这等风流富贵地逍遥自在,又是作威作福的,荣俊额附的一个兄弟,又纳了一个绝色美妾,虽近三十,可是容姿未减,听说才气竟是在容小姐之上,倒也是令人神往。寻常人家哪里瞧得上?何况容小姐又生得那样好,自是要寻个极出众的女婿才好。”
“嘻嘻,王兄说的也是,那绝色美妾,听说还是从京城中来的呢!荷花节必定能瞧见一二!”
听到这里,有些话便流于媚俗,黛玉心里有些烦,便不听了,只转头看着南宫霆,问道:“这荣家是在苏州的?”
虽说京中处置得十分凌厉,可是有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还是有些漏网之鱼,毕竟荣家罪过倒也没听过几件,雍正也没空理会这几家,因此放着他们逍遥了些日子,在这些人口内,似乎荣家的名声并不甚好,瞧来,倒是很该明察暗访一番才是。
南宫霆点点头,淡淡地开口道:“既然你们来苏州,很是该拜祭林家伯父伯母才是,荷花节正好。至于荣家的事情,你们歇息些时候再去料理也罢了,荣家在姑苏作威作福这么些年,很是该好生惩治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