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要他穿上一件衣服般容易,甚至他所知道的内幕可能比她还更加透彻。
弋翅轻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看着杯里金黄的液体,“除此之外,你还查出什么?”
“我相信蒙达毒害典恩陛下的行为只是冰山一角,暗地里,他与他的同伙们必定还进行着更令人不齿的计划……”
“他们要将毕诺瓦卖给塔克斯。”不等她说完他便接口了,只是这件事冰宿并不知道。
她一直低垂着眼,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才抬眼看他,心脏却在一瞬间紧缩了起来,只因她看见了他藏在平静表面下的自责与伤痛。
弋翅没有笑意的勾了下唇角,“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他们以为神鬼不觉的计划,其实全在我的掌控中,我一定会向他们索取害死典恩的代价……”
他近乎自语的神情像一只巨大的手掐住她的胸口,让她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令人悲伤的事情,像骨牌效应似的朝她排山倒海而来,压榨着她的每一分坚强勇气。
但她知道她不能认输,如果现在就向哀伤投降,她该如何面对典恩陛下及父亲呢?又该如何肩负起往后的责任与使命?
她现在该做的,是必须阻止弋翅再继续沉陷于悲伤中。轻吸了一口气,带着一贯的冷静与淡然,她举步走到弋翅面前。
发觉她的靠近,他蹙眉看她,为她打扰了他的说话而感到不悦。
“殿下。”她轻轻拿走他手中的酒杯,静静的说:“现在离早晨还有一段时间,您再回床上休息一下吧。”
如果他在她眼里看见怜悯,那他肯定会毫不考虑的立刻掐死她,他的自尊与骄傲容不得别人那样看他。但她没有,眼里除了一片纯净的银灰,只有永不动摇的坚强毅力。
或者,若真要说的话,她眼里其实还有一样情绪是颇令他感到有趣的——那就是命令。
她竟然在命令他?!
他以为自己会有好一段时间都无法真心的笑,但此刻他深深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真该为自己选到这样的一个女人而感到不可思议,当初他只是看上她的聪颖及坚强,没想到她还多附送了一些其他的特质给他,其中一样就是能让他放松心情。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他笑着开口。不待她回答,他就转身走回寝宫并丢下一句话,“跟我过来。”
冰宿在心里松了口气,静默的跟着他走进他的寝宫。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一进房就开始脱去上衣,她霎时顿住了脚步,迅即撇开视线,不敢猜测他的意图,但他却快动作地反身抓过她往床上倒去。
她惊喘出声,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口,僵直着身子命令自己不能动,也不该动。
虽然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所知有限,但是,她知道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兴趣时,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眼神。而自从他俩再相见后,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充满了直率的欲望,仿佛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她心里十分清楚,即使他现在想占有她,她也不能、不该有任何反抗。
可是他只是将她拥在身前,双手像一对柔软的翅膀,轻柔的环着她,他的呼息就在她耳际吹拂轻送,紧贴在她背上的胸膛宽阔得像是可以抵挡所有寒冷险恶;这样的温暖让她忘了该如何思考,只能动也不动的任他抱着。
“陪我睡会儿。”他在她耳畔轻语。然后在他低浅规律的呼吸声中,她知道他睡着了。
她以为她会这样僵硬的躺在他怀中直到他醒来,但她错了。不多久,她也跟着沉入梦乡,她睡得像个婴孩,熟得连醒来时都不晓得何时床上竟只剩下她一个人。
“砰”的一声,冰宿推开书房门,急急梭巡着弋翅的身影,她竟睡过了头,连他离去都没察觉!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算什么护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