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张脸又迅速垮了下去。
“怎么了?”苍玄听她叫哥哥,不由四下张望起来,“宫主回来了吗?”
三年前不告而别,他也很是疑惑。
“是,是哥哥回来了。”初染说得很急,抵不过激动的心情,她又重重咳了几声,“苍,我昨天真的见到他了,他还放烟花给我看的。”拽过他的手,她指着远远一隅道,“你看,那里明明还有。。。。。。”
话,突然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她停下来,楞楞地看着,地上竟是空荡荡的一片。
怎么会。。。。。。
“昨天那么大的烟花,你应该也看到的!”初染急道。
“说实话!”
“没有,我没有看到。”苍玄把头撇过一边。
“没有吗?”初染的眸光黯淡下来,看着苍玄满是愧色的脸,她的语气缓了一缓,轻声道歉,“你看,我又冲你发脾气了。明知道是假,却还是那样。。。。。。”
不甘心!
泪,缓缓地流了下来。苍玄的手,举起,终又放下,轻叹一声,他只是直直地站着,任她将脸埋在肩头。“苍,突然想跳舞,我跳给你看好不好?”初染孩子气地在他衣服上蹭掉眼泪。
衣袂飞扬,她一个回旋退开几步,双袖高举,宛如纤雪飘扬,又像蓬草迎风而舞。那一身白色,素雅如雪,淡然若风。
这是她第三次跳舞。
第一次,她八岁,那天,她满心欢喜地换上最美的衣裙,乐呵呵地跑到哥哥跟前,那时候,她尚不擅跳舞,会的也不过是些皮毛。但是,哥哥却生气了,从来没在她面前皱过眉的他居然生气了。
她看到他微微颤动的双手,还有铁青铁青的脸:“哥?”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不是。。。。。。”
“乖。”看到她的眼泪,他蹲下身来,用袖子轻轻地擦着她的小脸,“哥哥不生气,只是,以后不要再跳了,知道吗?”
所以自那天起,她就再没有在他面前跳过。
哥哥说,她这一跳,倾国倾城。
第二次,她十八岁,也是在这两生崖。
“夭儿,跳舞给我看,可好?”
闻言,她着实楞了楞。
“就是想看了。怎么,不愿意?”他笑得戏谑。
“才不是。哥哥喜欢,我天天跳都可以。到时候,哥哥老了,我也老了,我们都老了,我也跳给你看。”她说得很认真。如果,如果她可以活到那个时候。。。。。。
“傻瓜,我哪能永远在你身边呢。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的。”
“真是个死心眼的丫头。”
“夭儿,好好活着。”
一如她初见他的时候,漫天旖旎的桃瓣纷飞下,他所说的话。
“哥,我跳得好不好看?”
“好看。”
“哥,我是不是很漂亮?”
“天下无双。”他浅笑盈盈,“夭儿,若我有一天不在了,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这辈子都不会。”
“夭儿,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风吹来,漫天的桃花潋滟旖旎,摇曳生姿。那一抹纯净的白色,在姹紫嫣红里明媚耀眼,流光异彩。浓郁的栀子花芳香流连,馥郁宜人。
他依旧是温柔的笑,身边,飞舞着妖艳的曼珠沙华。当一切归于平静,无数纷飞的花瓣垂垂落地,面前,却只剩下她孤单的背影和寂寂月光。
她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除了那个名字,她发现对于哥哥,她竟一无所知。
那日之后,初染又住回了倾雪园,有时候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