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因如此,他二人才注定不能终成眷侣,就像两把剑,不会惺惺相惜。
我追着君卿的步伐回到了景流殿,他又开始饮酒。
酒到真性话头开,可他一直沉默不语。
君卿压抑的像山,玄元温柔的像水。
其实,若是没有玄元,我会同琉璃一般对君卿死心塌地的。
顺理成章,清乾宫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君卿将琉璃禁足,除了每日服侍她的几个婢子,不许任何人去探望她。
当然,琉璃在宫中也是不甚混的开,无人会傻到自讨苦吃为她求情。
想必君卿心知肚明,不让琉璃见自己一面,方才是对这个可怜女子最大的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自那件事以后我的生活又安定了几日,一如往常,
只是清晨我不再享受玄元的温暖。我说我阴气重,近不得他的身,怕害了他的身子。
玄元沉默了半晌,方才笑道:“也是,你是该与我疏远了。”
他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百口莫辩,莫不是看着他的身子一天天没落下去。
“我是真的为你好,我……”
“我都晓得,”玄元打断了我的话,“我动不得皇帝的女人。”
“你怎的这般无理取闹!”我愈发着急起来。这人在气急之下通常会做一些傻事,还好我不是人。
可我也会做傻事。
“我是鬼,你是人,你怎的受得住鬼的阴气。”
看着玄元讶异的模样,我方才醒悟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这,也不算是泄露天机吧。我抬眼看了看万里无云的破晓夜空,生怕那天道君一个滚雷劈下来。
“我早已是个身子入了土的死人,就便是个讨人嫌的孤魂野鬼。”我难得这么真真切切的讲话,两百年来所受的种种委屈在玄元面前化作喋喋不休的泪淌了下来,“我与你亲近只会害了你。”
玄元似是一下子未得反应过来,呆呆的向我这处靠近了一步。
“莫要过来。”我咬着手里的帕子——方才为了配合气氛随手变出来的——转身跑了出去,直跑直跑,不敢回头。
我怕玄元会嫌恶我,会害怕我,会痛恨我,是我将他的身子变成了这般孱弱。
可玄元并未追上来,因为我听见了碧华宫里激烈的咳声。
与玄元闹了别扭以后的第二日早晨,我便被太后,也便是孟君卿的母亲,唤到了未央宫。
德善太后是孟君卿与孟连烈的皇母,这是我从婢子那儿套来的消息。
也便是孟母了。
这小儿书上孟母三迁的故事我可是耳熟能详,那孟子和蔼可亲的娘亲一直深藏于我幼嫩的小心肝里,与我做人时的母亲那是天壤之别。
毕竟那陆屠户的内人平日里也会帮着陆屠户宰羊杀猪,拿着笤帚追的我满院子鸡飞狗跳当然无可厚非,甚至她拿着菜刀追我我都觉得理所当然。
也不知这太后是否便如那三迁的孟母一般通情达理呢。我心存侥幸的想。
其实我与德善太后的居所相隔甚远,本是无甚瓜葛的,我在宫里待了这么长时日也没见她来找我的麻烦。
若不是前几日君卿为了我差点儿杀了琉璃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太后甚至于都不晓得我的存在。
“民女陆随云给太后跪安。”我学着那社戏上的花儿脸,给太后行了个三跪九叩大礼。
那太后呷了一口茶,看着几近乎把整个身子都贴在地上,唯有一张小白脸满脸灿烂的仰着头膜拜他老人家的我,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从哪儿学来的这不三不四的礼节?”
“禀太后,从我家村口的五朋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