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秦云茫然地问。
到底是年幼一些,莫三在心里嘀咕着,又引着他说:“男女有别,你猜,那凌家八小姐怎就来了我房里?”
秦云恍然大悟,忙道:“莫非你跟凌八小姐两情相悦?”听见窗子外小厮呼唤了一声“二公子”,便从床上下来,挺直腰板地说,“放心,我们纡国公府不论男女,都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待我回家劝说大姐去。”
“……多谢。”莫三长出一口气。
“当我姐姐是豺狼虎豹不成?”秦云摇头笑了一笑,又听小厮连声催促,忙快步向外走去。
打发了一个大麻烦,莫三心情大好,若不是腿上也磨破了皮,恨不得翘起二郎腿,盖着被子躺着,正待要闭目小睡一会,听见屋子外明霞仓皇地一声“老太爷来了”,忙慌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祖父——”瞅见莫思贤脸色不好,莫三吓得心一坠。
莫思贤脸色铁青地进来,举起一只铁掌,待要重重地扇在莫三脸上,觑见他脸上的伤,又恨恨地放下,“混账东西,几乎将一家老少都害了!”
“……孙儿知错了,孙儿一时好奇……”
“好奇?就算你没那份心,难道不知怀璧其罪的道理?”莫思贤冷笑一声,“你那二哥也太胡闹一些,这非同小可的事,也肯替你去办!”
“祖父,孙儿胡闹惯了,只是好奇而已,绝没旁的心思。”
“当真没有?”莫思贤紧紧地盯着莫三的眼睛,
“没有。”莫三不似早先那般胡闹,直直地回望着莫思贤的双眼。
“哎,你这小子!”莫思贤忍不住宠溺地一叹,怜惜地抚摸着莫三的脑袋,“这事可大可小,如今虽纡国公本往小了办,也不可掉以轻心。这一二年里,你只管游山玩水修身养性去,莫再往那些大事上凑!待纡国公彻底放下疑心,再提前程二字。”
“是,孙儿都听祖父的。”莫三挣扎着要送莫思贤出门,待被莫思贤按回床上,便扭头去看莫思贤的背影,嘴里无声地喃喃道“游山玩水、修身养性?”,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能安心游山玩水,也是莫大福气。
暖风熏人,苍天之上,一只杜鹃鸟展开双翼肆意翱翔,投在青砖地上的影,好似一只昂扬的雄鹰。
跟长安伯府隔着两条大街的致远侯府内,凌雅峥在角门后下了轿子,觑见那影子在眼前滑过,待要去踩,又追赶不及。
“绍儿快回去歇着吧,少年人,不知仔细保养身子,待到我这个岁数,有的后悔呢。”凌咏年背着手,一一打量了一对孙儿、雁州七君子,最后将目光落在关绍身上。
关绍谦逊有礼地站着,急切地问:“侯爷,长安伯府里的事……”
“都忘了吧,日后见了长安伯府的人,也别提起。”凌咏年手掌微微攥拳,他对纡国公信心十足,不信纡国公会为这点子事,便猜忌长安伯。
“可是,瞧着,长安伯府,似乎有了‘谋反’之意!”关绍眼眸向凌韶吾扫去。
凌韶吾登时心一提,巴巴地转向凌咏年。
凌咏年眼皮子一跳,轻笑道:“绍儿怕是被京城里的事吓着了?哪来那么多谋反的事,三子性子不定、素来没个轻重,况且又是二公子送他的书,跟谋反有什么相干的?绍儿不知情才这样说,等跟三子熟了,便知他就是那么个皮猴一样的性子。”伸手向凌韶吾脑袋后一拍,“混账东西,随着我去书房说话。”
“老太爷,我们……”元澄天怯怯地出声。
凌咏年一蹙眉,再次将雁州七君子打量一番,开口道:“随着我来吧。”
“是。”元澄天欢喜地望向结拜兄弟。
“走吧,以后再跟着五少爷胡闹,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凌咏年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