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眼望天空掐着指头算了半天:“1毛5吧?”
“出去!”
……
接下来的几个不是太木就是太精,收款员这活,太笨了便宜别人,太精了……也便宜别人。
下一个女孩儿一进来就不由分说先给我们跳了一段肚皮舞,长长的睫毛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眨得人心里痒痒,然后这女孩儿大大方方地做了一段自我介绍,向我们三个男评委频抛媚眼:“老师们,你们看我行吗?”
阿破喜笑颜开道:“我看就是这个吧!”
小慧看来也颇为满意,问道:“会用扫描器吗?”
“扫描器?”
我拿起超市的扫描仪给她看。
女孩儿失望道:“这不是招考演员呢呀?”
……
时近中午,一个合适的也没有,我们四个也都感到心浮气躁起来,门口怯怯走进最后一个女孩儿,怯怯地低着头,怯怯地说:“我来应聘。”
沉默了一上午的无双终于用他那宽厚的男中音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以前干过吗?”
那女孩儿听到这个声音,慢慢抬起头,却一直没有回答。
阿破忽然一个劲捅我:“直了,直了嘿!”
“哪直了?”我循他手看去——果然是直了。
那女孩儿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无双,浑然忘我,这是一个挺普通的女孩子,细溜溜的身条,穿一条碎花裙,小胸脯小屁股,小腿露出白白的一截,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像朵风中的小植物似的微微摆着。姿色也不出众,不过也不丑,普通的双眼皮,有点眯眯眼,鼻梁挺拔,嘴唇单薄。
然后她就跟朵植物似的在那摇啊摇,眼望无双,呆呆无语。
这样的情况我们三个见多了,不禁失笑,我咳嗽了一声,女孩儿才惊了一下,失措道:“啊?”
“问你以前干过收款员没有?”
“哦,没做过,不过我可以学。”
阿破跟我耳语:“这小丫头看着不傻,也不刁,除了有点小花痴以外我觉得挺合适。”
我私下跟他们说:“你们觉得呢?”
小慧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绿。”依旧是怯怯的声音,眼睛也不敢再使劲看无双了。
“小绿,你有什么要求,比如待遇上的?”
小绿又低下头:“工资可以少一点,给我安排个住处。”
“平房可以吗?”我们小区里面有不少廉价平房,特宽敞的那种也就百八块一个月。
“可以。”
小慧微微点点头,小声跟我们说:“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无双问:“你有什么特长?”
小绿又抬起头:“会唱歌算吗?”
“算,你唱吧。”
小绿想了想,说:“那我唱一首《大海》吧——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想要说些什麽又不知从何说起……”没想到这女孩儿平时说话含羞带怯的,唱起歌来却是毫不含糊,只不过就是……唱的太难听了!别看说话听不出来,可这一唱歌你就会发现她的声带像是被扭了十几圈似的那么别扭,有股说哑不哑说沙不沙那么个劲,这时她已经唱上了第一个高音:“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我们只觉耳边仿佛有数百面簸箕竖起来在沙地上猛刮,从发丝到脚后跟无一处不颤栗,像是三九天里被几百吨冰渣子从头倾到尾那么爽……
是的,我们是妖,我们有超能力,我们很强大,可是……我们照样受不了这个!
阿破死不了,没有痛觉,可他有听觉;这世界上没有能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