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胆大妄为
薛仁贵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真急道:“大帅,你方才说大非川之战是因内部不合,郭待封不听号令所致……我……我裴真可不是郭待封!”
自侄儿裴旻拜汤予为师后,裴真和薛仁贵、汤予的关系大为缓和。薛仁贵也清楚裴真虽气量不够豁达,但做事一丝不苟,人品正直,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他笑了笑,说道:“裴将军不要误会,此番我毗沙都护府主力尽出,尼壤难免空虚,你我一个都护,一个副都护,若都率军远征,后方空虚,假如被吐蕃趁机……”
裴真义愤填膺的说道:“大帅说的在理,可裴真身为天子钦点正四品的忠武将军,事到临头,岂可退缩!再说这一次我军只有击破敌军主力一条路,就算尼壤城被吐蕃人攻占,于战局也无多大的改观。下官请大帅准我同行,裴真愿效犬马之劳,即便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薛仁贵听完,为之动容。他拉住裴真的手,说道:“裴将军赤胆忠心,大仁大义,老夫佩服的紧!你我将帅齐心,其利断金,那吐蕃再强,又怎是咱们的对手。”
裴真、薛仁贵相视大笑,以往的种种不快彻底的烟消云散。汤予看着二人,心潮澎湃,这才是男儿该有的豪情和气魄。
薛仁贵起初因为曾经的大非川之战还有些意志消沉,但眼下得了汤予、裴真的相助,顿时豪气冲天。他一手拉着汤予,一手拉着裴真,动情的说道:“老夫谢过裴将军和公孙先生。”薛仁贵说罢放声大笑,又说道:“天助我也,让薛某在有生之年还有机会一雪前耻!”话音刚落,三人的手已紧紧握在一处。
薛仁贵又叮嘱了几句,汤予和裴真一一记下,出了大帐各去准备。
汤予回到家中,将吐蕃进犯之事说与女儿阿秀。阿秀得知战火再起,父亲又要随军出征,不禁担心挂念。她想要劝说父亲莫要前去,可汤予其意坚决,无法改变。阿秀唯有暗暗垂泪,气氛甚是伤感。
就在这时,裴旻刚巧到来。方才在军营里,从叔父裴真口中他已知晓。裴旻不像阿秀那般伤感,反倒十分兴奋激动。男孩子,一个没真正见识过战争残酷的男孩子,哪有不喜欢打仗的道理。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边塞,如果连一场战事也没经历过,岂非太过可惜。
之前裴旻便跟裴真商量要随军同行,裴真虽然对侄儿百般宠爱,但这一次乃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岂可儿戏?他狠狠的训斥了侄儿一顿,并叮嘱裴旻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尼壤城,等候自己回来。
裴旻挨了责备,自然一肚子的不高兴。他从小就喜欢听人讲唐军四海征战,所向披靡的故事,对战场的向往和痴迷让他怎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叔父不带自己去,他便来央求师傅。想不到汤予的态度比裴真更为坚决,而且汤予可不似裴真那般苦口婆心的劝说。裴旻看着横眉冷对的师傅,哪里还敢多言,唯有答应同阿秀好好的呆在家中。
第二天一早,众将穿戴整齐聚于大帐,连汤予都第一次穿上了薛仁贵送给他的黑犀甲。薛仁贵令大将纪洪明为先锋,统兵三千,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粮草是大军的命脉,薛仁贵对别人放心不下,只有将重担交给裴真,命他跟在纪洪明的后面,保护粮草周全,自己则同众将殿后而行。一切安排妥当,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西进发。
金戈铁马,军旗飘扬。行了两日,一切暂无异样。汤予自从离了尼壤一直守在薛仁贵身旁,寸步不离,唯恐主帅有所闪失。薛仁贵却不似汤予那般紧张,反而有说有笑,神情自若。
第三日大军刚刚开拔不久,薛仁贵正同汤予讲解着西域各部的风土人情,忽然军卒带着一人来至二人马前。汤予、薛仁贵甚是奇怪,举目观瞧。这一瞧差点将汤予气死。那军卒带来之人竟是裴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