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美好。
窗外,景致如画,日光斜斜从缝隙中透进来,斑斑点点里洒就一室明亮金黄,少女眉宇风流,容颜绝世,明亮眼眸清澈如泉,上翘嘴角微微含笑,纤纤玉指握着他的发丝,极尽温柔而体贴地洗搓。
在她眼里,她从来都没有将他置于太子的位置,而以敬畏甚至讨好的眼神仰望他;她一直将他放在与她同等水平的位置上,她看他时,眼眸里只有平静淡然。
风络心里念头无数,静静看着水蓝的身影与金黄日光相互映衬,纤细的身影被无限拉长,绮丽着一室安静华光。
安静、温柔、体贴、美好、闲适、平淡,风络想不到这些词能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被他用上,还是用于形容一个人身上,让他除了恍若置身梦中,更多的是,让他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强烈渴望,一股让他做个普通人的渴望。
不必背负家国责任,不必理会人心诡诈,不用费神算计猜度。
娶一个心爱的女子,与她安静度日。
就像现在,她温柔美好,眼中只有他;而他享受着来自她的温柔热爱,双瞳里也只容得下她的身影。
多好!
安静的气氛里,桶里的热水腾腾热气在空气里弥漫,风络隔着袅袅热气后仰着看向少女,只见热气迷漫里,少女容颜如幻似真,她微微垂着眼眸,神情平静中透着专注,专注里泛着温柔认真。
不知不觉,这一眼,这一看,便让风络痴迷了,视线似乎被无形吸力牢牢吸附了一般,再怎么挣也挣不脱,收不回。
少女对他过度的注目的视线似乎仿若未觉,她一边轻柔地清洗着风络满头乌黑发丝,一边在心里忖度着,该如何不露痕迹又能不动声色从风络口里套出关于墨白的消息来。
“嗯,洗好了,你现在感觉好多了吧。”少女微微笑着,站起来,将桶与脸盆拿了出去,然后再度轻盈如蝶舞旋而回,“我还得快点替你擦干头发才行,要不然,枕着湿溚溚的头发睡觉,你一定得病上加病。”到时吃力不讨好的还是她。
她弯着明亮眼眸,眯眯笑着,又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轻柔而熟练地替风络擦着头发。
风络看着她嫣然含笑的脸庞,心情居然略略涌出一丝妒忌。
是的,他在妒忌以后成为她夫君的男人。
他估计,少女以后一定会为她的夫君挽衣,梳头、洗发、洗手做羹……就像现在,她为他做的一切一样。
以前曾有无数的奴仆为他洗过头,擦过头发;但他心里从来没有过这一刻的满足感受。
温馨,美好,仿佛她就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她为他心甘情愿做这一切,她眉梢眼角处处流漾着幸福的安然眷恋。
“太子殿下,”静谧安好的气氛里,少女轻轻开口:“你是不是十分酷爱骑马?”
风络怔了一下,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他一个这样的问题,眸光如许里,看少女嫣然带笑的脸庞,看起来十分随意,他沉默了一会,才道:“骑在马背上的时候,我可以自由控制骏马奔跑的速度,可以自由驰骋,可以尽情领略沿途风光,骑马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少女略略垂下眉眼,听太子这语气,看他脸上自然呈现出来的神往之色,眼前这人在床上躺得久了,一定十分渴望骑在马背上自由驰骋那种快感。
只不过,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太子风络仍在昏迷的时候,她替他把脉,发现他的精气曾大受损伤,而且一直不曾复原,后来果然在他身上看到一道年代久远的旧伤疤,那是被利箭贴着大腿内侧擦过的伤疤。
太子受伤时一定差点伤到要害,以至于影响到衍育后代的能力。难怪他大婚多年,府上姬妾无数,却只有太子妃一人膝下育有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