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了希柯尔的神情,看到远处高台上的法师,心中忽攸地涌出一股强烈的反感,她把脑袋贴在少女的脖子上,用不屑的语气说道:“他总是这幅欠揍的模样?”
“没……没有……”希柯尔愣了一下,开始辩护:“他很谦和,很温柔,从来都是这样……”
中年男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幸亏这声音在周围喧闹的环境下并不明显,否则肯定会被希柯尔注意到。
这失态源于那天晚上他的亲耳所闻。
那只凶暴的魔兽和温柔谦和可扯不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这个女孩对他的男友了解也太粗浅了一点儿。
他想到这里,忽地暗暗叹息着晃了晃头。
这个男孩很有趣。
他如此想道。
“一个虚伪的混蛋,哦,希柯尔宝贝,你已经被他彻底地欺骗了。”兰妮露无力地翻着白眼:“这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禽兽。”
“禽兽?”希柯尔皱了皱眉,想起了这个女人嘴里曾经吐出过类似“男人都是禽兽”这种论调,而且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与法师结仇是肯定的了,于是她并不把这个听起来说服力非常不充分的诽谤放在心上,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费兰德林女士,我知道你和潘尼他之间有着很深的误解……”
“狗屁的误解。”脏话从费兰德林的口中吐了出来,她听到希柯尔的劝解,心中却生出一股莫大的委屈,趴在希柯尔肩膀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少女脸上的表情顿时石化了,只能手足无措地任兰妮露在自己身上泪流不止,心里万分地莫名其妙。
中年人的脸上却浮现出了笑容。
过了一小会儿,哭泣声停止了,希柯尔低头一看,却见黑武士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睡着过去。
“她昏过去了?”她转头询问中年人。
“或许吧,不过……”中年人迟疑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这个少女:“希柯尔,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大叔。”虽然这个大叔给她和潘尼带来过麻烦,但是希柯尔清楚,这个人没有敌意。
“你足够了解他吗?”他手指台子上的少年法师。
“当然。”女孩儿点了点头:“我当然了解他。”
“我感觉似乎不是这样……”中年人摇了摇头:“你对他了解的还不够。”
“怎么会呢?他很聪明,也很温柔……”希柯尔眉心深锁:“我能感到他的疲倦,或许在红袍法师会中的生存就是这样,不过这是为了让我和他获得更好的生活,我愿意承担他的痛苦,也会分享他的快乐……这些还不够?”
“呃……”中年人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慢慢开始了苦笑。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听到过类似的话语。
只是当时说出这些话的人已经归入了神国与尘埃。
他缓缓地叹息了一声:“或许你没有错,但也有可能,他并没有对你展露出全然的自我。”
“你是说他……”希柯尔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和爸爸的善意是真诚的。”
“或许吧,不过很多时候,他在真心善待你的同时,也会背着你做一些让你感到难以接受的事情,这并不矛盾,我认识的许多男人都是这个样子……”中年人摊了摊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我……”希柯尔表情再次陷入僵硬。
她想起来在德胡米,法师第一次从北方回来的时候,那张油画布上的天使在晒掉几片油彩之后剥落出的另一幅画面……
她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恐惧?不安?彷徨?这些情绪再次出现在她的双眼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