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尊者擰眉深思片刻,目光落向徐有冥:「師弟可否給我一句實話,你道侶與那位逍遙山魔尊,究竟有無關係?」
「沒有,」徐有冥道,「師兄若信我,便不要一再糾結於這些,我可以保證,青雀的存在,於玄門不是禍事。」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懷遠尊者只能道:「好,我信你,但之後你們打算如何?」
樂無晏輕蔑道:「若有證據,自然是要找謝時故算個清楚。」
懷遠尊者提醒他:「可玄門如今風雨飄搖、人心渙散,即便你們能拆穿謝時故的陰謀,恐也難以讓其他人信服你們。」
樂無晏卻道:「若是我們能解決邪魔修為禍之事呢?」
「如何解決?」玉真尊者問道,「邪魔修奪舍之後輕易無法分辨,便是太乙仙宗如今,我等都不敢保證沒有混入邪魔修來。」
樂無晏取出那枚照魔鏡,遞給他與懷遠尊者看:「這是我以真龍鱗片煉製而成的照魔鏡,可照人元神和魂魄,是妖是魔,在這照魔鏡下,皆無所遁形。」
懷遠尊者二人翻來覆去地看那巴掌大、看似平常的鏡子,俱目露驚駭:「當真可以?」
樂無晏:「自然是可以的,是不是邪魔修,拿這鏡子一照便知。」
「這個好!」玉真尊者頓時激動起來,與懷遠尊者道,「宗主,若有了這樣東西,宗門大患不日便可解!」
懷遠尊者也興奮紅了臉,問樂無晏:「這照魔鏡,你們有多少?」
「目前就這一枚,」樂無晏道,「待後我會設法多煉製一些,宗主若是想要,這枚可先借給你們。」
樂無晏忽然如此大方,連徐有冥都沒想到,懷遠尊者確實希望現在就把東西拿回去,清除宗門內的隱患,但樂無晏這麼說,他反而不好意思了,畢竟樂無晏和徐有冥也只有這一枚,他怎好就這麼拿走,於是又雙手奉還:「那倒不必,等你再煉製出新的便是。」
態度已比之前好了不知凡幾。
樂無晏心中好笑,便是連懷遠尊者這樣的人物,也能因一枚照魔鏡對他低頭,更別提其他。
只怕再過不了多久,那些罵罵咧咧詛咒他這個魔頭去死的人,又該覥著臉來奉承他了。
呵。
樂無晏問他們:「聽說秦城的城主在太乙仙宗是嗎?他們現下怎麼樣了?」
說起這個,懷遠尊者嘆道:「秦城近八成弟子都被邪魔修奪了舍,秦凌世和秦凌風被我們帶回太乙仙宗後,受打擊頗大,尤其秦凌世,半月前他在小境界突破時,因為道心不穩,……隕落了。」
樂無晏一愣:「秦凌世隕落了?」
懷遠尊者肯定道:「是,隕落了。」
無雙城。
夜裡秦子玉自噩夢中醒來,滿頭大汗坐起身,謝時故仍在他身旁入定打坐。
黑暗中秦子玉逐漸平復住跳得過快的心跳,悄無聲息下了榻。
推門出去,門外月色寥寥,他在廊下站了片刻,轉身下樓。
客棧一樓尚有兩桌客人在喝酒,秦子玉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要了一杯熱茶。
片刻之後,謝時故的腳步聲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叫人送來壺酒,問他:「睡不著?」
秦子玉手捧著熱茶,低頭慢慢喝了一口,沒有理身邊人。
謝時故目光落在他臉側,倒出的酒一口送進嘴裡。
自兩年前之後,他們之間就徹底陷入了這種僵局之中,往往他說十句話,秦子玉肯回一兩句已算不錯,且大多數時候連怨恨都沒有,只有不帶任何情緒的敷衍,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
謝時故握著酒杯的手漸漸收緊,深覺無力。
從秦子玉的靈根被他親手毀了之後,這種無力之感便一日比一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