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喚她名字,叫她進食,她都懶得動,歪著頭睡個痛快。
她做了許多夢,像看到同事厲聲斥責她:「你一味做有什麼用?你得給老闆看過,他若不喜歡你就得重做。」
轉醒想起已沒有任何老闆,大感安慰。
天亮了,太陽光自飛機窗戶射入,外邊是雲海,宇宙呆呆想快到家了。
她拎著手提行李,一走出海關,就看見郭美貞迎上來鬆口氣。
宇宙意外問:「你怎麼來了?」
郭律師看著她,「你看你唇焦皮躁,連頭髮都是乾的,老了十年不止。」
「是宏子通知你?」
「他說你一個人跑掉,叫我四處找,我還以為你終於同哪個司機私奔,急了一陣子,後來查到你在飛機上,馬上來接你。」
宇宙訕笑,郭律師一貫這樣幽默。
「發生什麼事?」
「他沒告訴你?」
郭美貞搖頭。
「別急,他回來會向你交待。」
「他為什麼要把細節告訴我?」
「郭姐,我回丹桂路。」
到家,放下行李,她發覺頭重鼻塞腳步浮,宏子把感冒病菌全部轉嫁給她。
宇宙請醫生檢查,大量喝水,服藥休息。
三天沒回公司,同事們下班來報告業務,講完公事,這樣說:「有一個年輕人找你,問張小姐回來沒有。」
「誰?」宇宙抬起頭。
「他說他叫鄧幸,我們說你病了,他送來白色晚香玉,並且索取你家地址。」
宇宙點點頭。
「可以告訴他嗎?」
「還不是時候。」
「明白,他又問:你腳上瘀青好了沒有。」
宇宙反問:「他的家具運到沒有?」
「下月可以抵[土步]」
郭美貞敲門進來,神色驚異,宇宙一看就知道是關宏子回來與她談過話。
她坐到她床沿。
「我們到書房說話,這房間細菌多。」
「我不怕傳染,我每年注射感冒預防針,宇宙,發生這樣大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宇宙失笑,「什麼大事,他怎麼說?」
「宏子要求解除婚約,除照合約賠償,條件由你說。」
宇宙覺得荒涼。
不久之前,關宏子願意用一條右臂來換取她歡心,今日,他要越快摔開她越好。
她們都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父母離世後,量子與麗子看到的,也是同樣嘴臉吧。
「他回來了,帶著一個人。」
「我知道,她也姓張,叫歌詩瑪。」
「宇宙,那是誰?」
宇宙苦澀說:「那是他的新歡,比我年輕,比我漂亮,比我活潑,郭姐,他不再要我。」
「是你沒有好好抓緊他。」
宇宙低下頭,隔一會說:「來不及了。」
「自始至終,你有沒有愛過他,你可試過珍惜他,你到底在乎他嗎?」
宇宙沒有回答。
「難道答案是不,不與不。」
宇宙吁出一口氣。
郭美貞震驚,「宇宙,你巴不得發生這樣的事:既可全身而退,又絲毫沒有虧欠他,相反,他還辜負你。」
宇宙微笑:「讓我這樣說:我是一個幸運的人。」
郭美貞站起來大聲吐氣,「真厲害,張宇宙,你並非弱女子。」
「郭姐,沒有女子是弱女子。」
郭美貞忽然笑了。
這時,傭人捧進一大束晚香玉,花蕾累累,清香醉人。
宇宙已知道由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