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拉起我,「一起到醫院去,快。」
我們鑽進救護車。呵天,我最恐懼的事終於發生,我將臉埋在手中,發出受傷野獸般的嗚咽聲音。
助手說:「別這樣,比比,控制你自己,他生命力強,不會有問題。」
我看到司徒一隻手臂被炙燒得血肉模糊,更加不能控制地狂叫起來。
救護人員替我注射鎮靜劑。
司徒到達醫院時昏迷不醒。
我反而靜了下來,最後一次,他說是最後一次。如果他就此死了,那麼真是最後一次,如果他逃得過這一關,我相信也是最後一次。
我整日整夜不眠不休,守在醫院,眼淚已干,心臟也仿佛停止跳動。
到第三天早上,醫生出來告訴我:「安小姐,回去吧。」
我瞪著他,完了,我想。
誰知醫生微笑說;「他完全脫離危險期了,你明天可以來與他談話。」
我抓緊醫生的手,怔怔的說不出話來,渾身的細胞又一個又一個地活轉過來,開始有知覺了,
只覺腰酸背痛,累得要摔倒在地。我回去睡了一整天。
司徒的生命雖然沒有危險,卻尚得留醫一大段日子,灸傷部分要移膚治療,斷骨要駁回,又得怕他有併發症。
他還頂幽默,說道:「我如果毀了容,你會不會嫁別人?」
我板著臉:「沒希望甩掉得我。」
「比比,你生日那天,我說要退休,是騙你的。」
我靜靜聽著。
「但是現在,我決定真正履行諾言。」
我冷笑,「從死門關上兜了個圈子回來,自然怕了。」
「那倒不一定,聶奇勞達毀了容,戴住面罩也要再戰。我是為了愛你。」
「誰相信。」
他笑,「不相信?我倒是相信你愛我,不然何必嚇得瘦了一圈。」
我咬牙切齒,「司徒傑奇,當心我扼死你。」
護士推門進來,聽見了掩住嘴,「他?扼死他?不好吧,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了他。」
我伏在司徒身上偷偷的笑。
最後的勝利者是我。
而司徒以後再也不會賽車了。一張書桌我常與茜茜說:化妝檯可以不要,鏡子可以不要,書桌是一定要的,我們必定要買一張書桌。
茜茜說:「省著點吧。搬了家之後,只剩下五千元,還有很多東西要等著買,最低限度要買個冰箱,昨天那一瓶大橘子汁硬是壞了。」
我嬉皮笑臉的說:「天氣都這麼涼了,買一張書台吧。」
「隨便你。」茜茜說。
她天天早上對著浴室鏡子化妝,我們的新居只有一張床,廚房裡辦了一點零零碎碎的食物,衣服都堆在皮箱裡,要穿什麼取出來,穿完了又擱回去,懶得到家,茜茜仿佛是沒有怨言的。
傍晚我們吃很簡單的飯菜,然後去逛家具店。
茜茜說:「好的買不起,壞的又不想買。」
「我們去看書桌吧。」我說。
「得了,誰不知道你是大作家?」茜茜沒好氣,「幾時紅起來?一天到晚看書桌,我想去買一架電視機看電視。」
「電視頂不好看。」我不以為然。
「做你老婆頂難。」茜茜回我一句。
我們還是一家家家具店看著,書桌很貴,花梨木的書桌都要好幾千塊一張,買不下手。
「我們去看舊貨如何?」我建議。
「我頂不喜歡舊東西。」茜茜皺皺眉頭。
「只要老公不舊就行啦。」我賊嬉嬉的說。
真的到了售貨店,茜茜的興趣又來了,她東張西望的看著各式各樣的售貨,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