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投入绿林!”
“好,讲得好!”张云卿把枪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爽快,再说说,你打算怎样留名?”
邓联佳几乎不加思索道:“绿林中出名的人不少,但以梁山最为典范,足可流传千古。因此,我把大老爷看做宋江,而我正是吴用。若干年后,我要让世人夸赞你是当代的宋江,我呢,就权当民国的吴用吧。”
张云卿点点头,突然问道:“敢过堂么?”
邓联佳挺起胸膛道:“过刀山都敢,过堂何足惧!”
张云卿令张钻子打一碗水顶在邓联佳头上,并叫他站到二十丈远处,说:“你站好,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张云卿才入住绿林不久,这是我第一次打枪,瞄不准请不要见怪。”
“快打吧,你吓不住我!”
“你真的不怕死?”
“我干吗要怕死?”
“你说过想留下痕迹在世上,如果现在死了,名从何来?”
邓联佳从容地说:“如果现在被你打死,那也是天意。天意难违,我死何足惜!”
匪众是第一次见这场面,纷纷围拢来看热闹。因大家不曾见过张云卿打枪,都为邓联佳捏一把汗。
张云卿额上的青筋动了动,举起枪也不瞄准,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邓联佳头顶上的碗,突然,他转过身去,反手“嘭??”地打了一枪。
匪众惊愕。邓联佳安然无恙。而他头上的碗不见了,水流了他一头一脸……
“好枪法!”邓联佳率先鼓起掌来。匪众齐发呆,随后也跟着鼓起掌来。
张云卿得意地摆摆手,他告诉大家,梅花香自苦寒来,他的枪法不是与生俱来的。为了练枪,他的右手臂经常绑着沙袋,练瞄准时还吊着石头,练枪的那段时间,自己也记不起流了多少汗。
邓联佳被收下来后,张云卿对他格外器重。由于他接受能力强,各项军事训练在四十名新匪中总是最好,张云卿便提拔他当了头目。张亚口极为不满,提醒道:“顺路,干我们这一行不宜轻易相信一个人。邓联佳虽有钟雪华介绍,有根可查,但扶冲离我们老家毕竟太远。这号人可用,但不可重用。”
张云卿知道他心存妒意,说:“亚口,你的话也不无道理,但这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他这样的人才太少,我宁愿错信,也不想放过一员将才。”
张亚口不再多言。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三个月过去,一支颇具战斗力的队伍训练出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们只等尹东波买回武器,就可以去打家劫舍,去暴黄桥铺团防局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尹东波仍杳无音讯,最后连钟雪华都认定他们不会回来了。他对张云卿说:“广西路途再远,来回也要不了一个半月,而现在三个月过去了。满叔,我们不能再等了。”
张亚口附和:“出发前我就预计到他们不会回来。一万大洋足够他们做生意了。”
钟雪华道:“我相信老尹、老狗他们不是那号人。可能是发生意外了。”
邓联佳说:“前段时间广西发生了大规模战争,陆荣廷被广东的陈炯明打得一败涂地,广西全境到处是散兵游勇,他们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想必老尹他们的钱被抢,无脸回来了。”
张云卿心里被部下说得七上八下的。事前,他虽对张亚口说过,不在乎那一万大洋,可事实上,那是他的所有家底啊!
张云卿坐卧不安。好容易熬到天黑,他下令匪徒按时就寝,自己则借巡房之机,悄悄溜进蒲胡儿屋里,与她温存,寻找慰藉。蒲胡儿见他长吁短叹,关心地问:“顺路,何事令你如此焦虑?”
“我说过暴了黄桥铺就正式娶你,恐怕我要食言了。”
“就为老尹他们没有消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