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自就说,“我们先去吃早餐。”
没想到所谓的早餐店竟然会是在一处老式洋房的阁楼上,昏暗狭窄的外楼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随时都会塌。
他本来走在她前面,看她举步维艰的样子,忽然回身朝她伸出手,谨纾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给他。
他一边牵着她往上走一边解释,“这里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妻,以前开过粥店,现在不做了,不过每个周六日还是会在家里熬几锅,往来的都是些熟客。”
走上去一看,果然是间住家范十足的家庭餐馆,因为地方小,只摆了五张小方桌,有四张已经坐了人。
老婆婆迎出来看见云正临十分亲热的叫他的名字,云正临却叫她,“六婶。”又介绍她,“这是梁谨纾。”
谨纾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微笑说:“您好。”
六婶笑得合不拢嘴,拍着她的手说:“好,你好。”
粥都是原先熬好的,种类并不多,谨纾要了份皮蛋瘦肉粥,云正临向她推荐,“六婶熬的鸳鸯桂花糖粥可是一绝。”他自己却只喝白粥,配一小碟酱菜。
谨纾有些抱歉的说:“我不太喜欢吃甜食。”
六婶似乎特别喜欢她,坐在边上笑吟吟的瞧着她,说:“你这孩子太瘦了,虽说女孩子家要苗条,但是太瘦对身体不好。正临也是,两个多月没见你怎么好像又瘦了点?成天忙啊忙的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云正临又喝了一碗,笑着说:“这不是好久没喝到您熬的粥了嘛,放心,这一顿吃下去肉立马就长回来了。”
六婶被他逗得直发笑,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又亲昵的拉着谨纾的手说,“以后常跟正临到我这边来吃饭,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喝完粥离开云正临才告诉她,“在我十岁去美国之前都是六婶在照顾我,一直到现在她疼我还像是疼自己的孩子。”
谨纾说:“不过六婶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他只顾盯着主干道上的车流,“误会什么?”
谨纾觉得头疼,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她停了会才说:“你看不出来吗,今天六婶的样子明显是把我当成你女朋友了。”怕他误会,连忙又补上一句,“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让老人家误会了不太好。”
他终于转头瞥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们去新华书店给聋哑学校的孩子买书,在小学生读物的那一区里,五颜六色封面的书刊堆得密密麻麻。谨纾很有耐心的蹲在灰褐色的书架前一本一本的挑选,云正临拿着购物篮站在旁边负责替她拿选好的书,从侧面看,可以看到她浓密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抿起的唇角,他发现她无论做什么事永远都有一种孩子般认真的神气。
书店旁边有家琴行,大约是哪位顾客正在试琴,弹贝多芬的《致爱丽丝》,悠扬温柔的乐曲传过来,在安静的书店里格外清晰。
谨纾觉得遗憾,说:“这么美丽的曲调,可惜孩子们听不到。”
他忽然想起她上次唱歌时的情景,于是问她,“对了,你怎么会做聋哑人的语言手势?”
她正挑着书的手忽然顿住了,静静停了会才说:“几年前我发生了一次意外,得了运动性失语症,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的病究竟什么时候会好,怕自己无法跟别人交流,就去聋哑学校学了一阵子的语言手势。”
他没有说什么,站在那里仿佛一下子走了神,她就着他拎在手里的购物篮数了数里面的书,“差不多够了。”
他问:“还要买什么?”
最后去挑文具,她似乎永远好耐心,连挑笔都挑得特别认真,还拿了两支在他看来几乎一模一样的问他哪支好看?他笑着说:“你应该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