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朝夕出去尿尿。
朝夕回来了,马车继续走。
这一路过来,旁人哭哭啼啼,容朝夕睡个不停。
“下车!统统下车!”
刀疤男疾言遽色的打开车门,催促众人下车。
几人被推搡着出了马车,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山脚下。
容朝夕尝试了几次终于睁开了迷迷瞪瞪的双眼。
此刻瞧见,马车附近围着四五个拿刀的男人,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见清隽女子抱着容朝夕跳下马车。
“怎么还有个带娃的?”
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嘟囔一声,见车里没了人。
“叫你们绑的人呢?!”
“不这儿嘛。”麻子男指着容朝夕,“就这小丫头,那将军的女儿。”
大腹男转头看着浑身脏兮兮,看不出衣裙原本模样,嘴角还有口水印的小家伙,蹙了蹙眉。
小东西怎么这么脏。
小家伙吸吸鼻子里即将掉出来的水晶坠,冲大腹男咧嘴一笑。
还是个傻的?这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瞧出大腹男眼中的疑问,陶姑连忙解释,
“小丫头半路尿尿时绊了一跤。”
山间草丛的晨露未散,沾湿了小家伙的衣裙,她又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便成了泥小孩的模样。(替朝夕澄清一下,不是摔倒在尿尿里哦。)
“赶紧上山,我们出城时,城里已经有动静了,也不知有没有追过来!?”
刀疤男往身后的狭长小道望去一眼。
时不时有小动物窜出来看一眼,又窜到对面林子里。
小道两旁的树枝上密密麻麻停着黑压压的鸟群。
刀疤男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怎么感觉这些鸟和小动物是一路跟着过来的?
随即甩甩这荒诞的想法。
“上山,赶紧的!”
“先不说那将军在还在牢里出不来。就算出来了,进了聚窟山地界,谁能找到我们!”大腹男自信满满。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你们要钱可以说,我爹很有钱,我让他给你们钱……”
一个穿着浅蓝锦缎元宝团花暗纹衣袍的男孩缩在最后,带着哭泣后的重重鼻音,怯生生开口。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笑了,“钱?”
“你们就是有人花钱买的。”
“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老子又何必多此一举,冒着被官府抓的风险找你爹要赎金!?”
“快走,不许哭闹!若是哭闹……”
男人举起手中的宽刀,高高举起,再斜斜砍下,威胁味十足。
“就把你们手脚剁了,扔山上喂狼!”
见此,众人神色一凝。
刀光寒冷如冰,上面还沾着未擦干净,已然发黑的血渍。
纵使英勇如清隽女子也不由后退了一步。
几个孩子哭哭啼啼的坠着补丁女子,扒开半人高的枯草往山上走。
双手被划满细密伤口,忍着不敢喊疼。
清隽女子抱着容朝夕跟随其后。
她小心逡巡着四周,似是在观察地形记路。
爬了一刻钟,容朝夕明显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呼吸粗重,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
脸色惨白如冬日厚雪,原本薄粉的唇畔已然发紫。
她要喘不过气了。
容朝夕双手环上女子脖颈,脸颊贴在她冰凉的侧颈上。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一路上欢腾的小家伙忽然安静下来,清隽女子以为她终于知道害怕了,于是出声小心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