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公里过来。”
白翎正往铁签上串羊肉,听到这话,略微抬起头。有人骑车120公里也要过来送饮料,他心里第一个念头:
这人一定经济不宽裕。
·
哈尔这段时间过得很难熬。
前些日子,他意外收到一笔津贴补偿,2万星币,署名为荣誉归养所的“指北灯”。
他拿着这笔钱,准备还清医疗债务,重新开始新生活。可地主手下的银行却不依不饶,怀疑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大笔钱,一定是发了横财,又当场追加3万的利息,让他本周内还上。
胸前别着银行经理的牌子,其实和高利贷没两样。
“要是还不上,我们就砸了你的店,折断你剩下的这只手。”经理恶狠狠地抓着他。
() 哈尔甩开他,一言不发走回茅草屋。
打开邮箱,发给指北灯的邮件,也被退回来了。
在这里,不向地主交纳高额的星际漫游网费,是没法往外星传讯息的。甚至广播,新闻,电视节目,一切频道都要征收高额会员费。
所以在这里,家家户户都会升起窜天高的天线,以期接收卫星信号,收看两个免费的电视台。
哈尔回过头,旧冰箱上摆着的虚拟电视正在播放凯德的喋喋不休,埋怨着“恐怖分子”。
毫不留情关掉电视,他脖子上挂着毛巾,来回走了十几趟才把可乐搬上摩托的拖车。发动引擎时,他已经满头大汗,累得直喘气。
好累……
他被迫趴在仪表盘,允许自己休息两分钟。
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
还不完的债务,受不完的欺压,哪怕死掉也好过这样。他宁愿当时在哪里战死,机毁人亡,也好过现在被路过的小孩戳着脊梁骨,哈哈大笑:
“就他,以前是首都星的上尉诶。”
今天,他意外接了一笔大单子。100瓶可乐,几乎清空了他的库存。
这样也好。
哈尔锁上门,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个念头,愈来愈清晰,变得挥之不去。
送完这单,他就不用回来了。
骑车过去的一路上,哈尔都在物色悬崖。120公里的路途很长,足以给他提供许多选择。
但他否了一个悬崖,又否一个。
沙漠的夜风吹得头疼欲裂,冷汗布满脊梁。他总感觉还有未完的事,不能就这么死了,混乱地想一会,终于想起——
他还没把感谢信发出去。
骑到约定地点,哈尔看到了一艘飞船,无比巨大的船。他站在它脚下,仿佛一只随意可以碾碎的蝼蚁。
应该是哪个贵族开船在这里野餐?
帝国上层太荒谬,哈尔很难不往那方面猜测。
犹豫再三,他还是艰难开口:“我能借你们船上的基站发个邮件吗?很快的,绝对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来搬可乐的oga娇小一只,声音很甜。夜莺点头:“我帮你问问。”
他转过头喊人,火舌猩红的篝堆旁,站起一个人。对方原本气质清冷,被火光一照,莫名显得亲切温暖。
哈尔模糊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他心跳砰砰加速,听到白发青年问:“为什么想发邮件?”
哈尔攥住手心,低垂着眸:“这里对外通讯的网络都被控制了,需要交很多钱。我暂时交不起这笔钱。”
没想到,看起来冷冷的青年爽快答应下来:
“可以的。是给家人发吗?”
哈尔点头,仍有些拘谨和警惕在身上,“差不多。给我素未谋面的战友发。”
白翎表情恍然,不觉唇角抿起弧度:“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