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回,陰司儀沉默的更久了,空氣似乎都要凝結,誰都沒出聲,過了老半晌,她終於開口,忍不住問:「那你的……嬌妻呢?」
「嗯?」
「你對你的侍妾們這麼深情,你的嬌妻在什麼位置?」
黎畫莫名看了她一眼,似乎極為不解為何要這麼問,苦惱的說:「妻就是妻,為何要與侍妾相提並論。」
抬眼,望著前方,目光好似穿過虛空看向某個地方,幸福甜蜜的說:「如果他在我面前,你就會知道,有的東西不需要用複雜的語言去描述,因為他就在那裡。我們的默契旁人不會懂,亦不需要說服任何人去懂,嘗試用言語去描述的時候就會發現,任何語言都變得蒼白無力。」
「不論我有二十八房侍妾,還是三十八侍妾,他都是唯一。」
黎畫抬手,用紅蓋頭抹了抹眼角的淚花,似乎情到深處不能自己,蓋頭上殘留著脂粉香味以及人味兒,鑽入鼻間叫她情不自禁吸一口,難怪鬼怪都那麼渴望生氣,的確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您還是單身吧?」黎畫順口問了一句。
陰司儀的確還是單身,但這種時候被提出來,莫名有種膝蓋中箭的感覺。
忽地,她眉頭一皺,凌厲的目光投向鬼群。
這些鬼被嫁衣鬼驅趕到一邊去,像鵪鶉似的擠在一起,因為新娘泄露的人味騷動了一下,迫於陰司儀的威懾安靜下來,此時卻又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而且比之前騷動的更加厲害。
似乎壓抑的渴望和衝動都爆發出來,一個個抬頭,眼睛通紅的盯著新娘,垂涎的凶光充滿貪婪。他們仿佛忘記了恐懼,被本能所支配,眼睛只能看到新娘。
嫁衣鬼毫不猶豫一巴掌抽飛面露垂涎之色的鬼怪,毫無威懾,鬼怪們還是一個接一個的抬頭,蠢蠢欲動。
黎畫也感覺到不對勁,人味兒對她產生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叫她莫名想要深深吸一口紅蓋頭,把上面的人味兒都吸光,身邊男扮女裝的新娘更是像個香餑餑,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
在鬼怪中暴露身份已經非常危險,何況是這樣強烈的吸引力。
顯然這種事情不可能是對方乾的,也不可能是他的師尊和師弟。
既然不是他們,就是鬼怪們自己出了問題。
法力弱小的鬼怪們最先淪陷,嘶吼著想要撲向新娘,被嫁衣鬼毫不留情抽倒在地,其他鬼怪前撲後繼,如飛蛾撲火一樣。
就連嫁衣鬼,也有七個出現相同反應,正是向羅豐魚復仇的那七個。
身邊的同伴趕緊制服她們,不叫她們在陰司儀面前失態。
「娘娘,這七個姐妹最晚加入,法力最低,自制力也是最弱的,沒能抵抗住誘惑失態。我懷疑,余笙府里有針對鬼怪,令鬼怪失控的東西。咱們今晚或許踏入了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對方就等著您來找羅豐魚麻煩。」候在陰司儀身側的一個嫁衣鬼畢恭畢敬,低聲道。
話音落下,嫁衣鬼們的目光都聚集到黎畫身上,露出不善之色。
陰司儀不緊不慢的看著黎畫,沒有一錘定音。
黎畫斬釘截鐵的說:「跟我沒關係!」
快要淪為背景板的師徒三人高度緊繃,預感接下來極為不妙。這走勢太過突然,完全不在意料之中,哪怕只是個開頭,已經足以判斷接下來的趨勢。
他們已經捲入風波之中,想要全身而退難上加難。
黎畫果斷把紅蓋頭重新給新娘蓋上。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刺激鬼怪發狂的不是人味兒,而是正在發狂,所以對人味兒反應強烈。沒了人味兒只是少了一個刺激源,該發狂的還是發狂。
最先發狂的是來余笙府吃席的鬼,然後是余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