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太皇太后單獨帶著殊麗走進內寢,「聽說這段時日,一直都是你在守夜,辛苦你了。」
是啊。
殊麗暗嘆,面上笑道:「能伴在聖駕前,是奴婢三生有幸。」
太皇太后落座後,打量起她的身段,腰細臀圓,嬌媚入骨,實則並不適合入宮,容易惑亂君心,可天子寡慾,還未開枝散葉,需要一個刺激他慾念的女子。
也正因此,才給了殊麗靠近聖駕的機會。再者,自己需要一個御前的眼線,殊麗是自己一手提拔的,用起來放心些。
「舞蹈練得如何?」
殊麗張口就來,「得空就會練,但奴婢天資差,不得要領。」
「哀家為你尋了一個女師傅,往後就跟著她練吧。」
隨著太皇太后傳人進來,殊麗驚訝地發現,這位女師傅穿了一件露臍舞裝,露著的腰肢以金質流蘇半遮,襯得身段更為曼妙。
要她穿成這樣在天子面前獻醜?殊麗很想捏捏人中,叫自己冷靜下來。
可接下來的事,更是超乎了殊麗的料想,那女師傅不僅指導她扭腰、送胯、擠眉弄眼,還教她一件件脫去繁縟的宮裝
回到燕寢之前,她反覆確認自己衣著是否得體,很怕少系一顆扣子惹人非議。
今夜天子回來得早,已倚在龍床上翻看著奏摺,見她獨自回來復命,撩起眼皮問道:「溪兒宿在福壽宮了?」
「是啊,老祖宗帶著小殿下同塌而眠,有說有笑的,沒一會兒就熄燈了。」
陳述白沒再多問,看她脫下鞋襪,踩上新換的白絨毯,腳踝的鈴鐺發出細微克制的響動,十分動聽。
趴在陳述白腳邊的御貓盯著泛光的金鈴鐺,做了一個假撲,被殊麗按在絨毯上。
看著她嫻熟的動作,陳述白有點驚訝,這女人抓貓抓鳥毫不含糊,沒有一點兒小女兒家的驚怕。
從她進來,他再無心手中奏摺,於是扯過衾被蓋在身上。
殊麗上前落了帷幔,又點了安神香。
陳述白閉上眼,習慣性聞了聞被子的味道,今晚少了殊麗身上的木質香,心裡空落落的,他從不委屈自己,伸手探出帷幔,一把拽住帳外的女子。
「啊」
殊麗來不及反應,身體失了平衡,撲倒在錦衾上,額頭磕在某處,疼得吸了一口涼氣。
可想而知,被她撞到的人該有多疼。
下巴痛麻起來,陳述白沒有表現出異常,靠近殊麗幾分,輕嗅她頸間的香氣,「你到底用的什麼香料?」
殊麗老實道:「奴婢沒用香料。」
陳述白沉了眸子,倘若她用了特殊香料,即便不願告知,他也能讓香料師研製出來一模一樣的,可偏偏她的香氣帶著體溫和心跳,獨一無二。
她成了他的一個例外,一個不願意承認的例外。
這時,有將領帶著榆林那邊的密報趕來。
陳述白鬆開殊麗,讓她穿上鞋襪後,才淡淡道:「進來吧。」
將領卸去佩刀和鎧甲,只穿中衣走了進來,跪在絨毯之外,「啟奏陛下,末將有要事稟報。」
顯然,將領是在提防天子之外的人。
殊麗主動退到外殿,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見將領躬身退了出來。
她站起身,想要回到內寢,卻被披甲掛刀的將領擋住了去路。
出於禮儀,她等在斜後方,沒有催促對方,更沒讓對方讓路。
穿好鎧甲,將領才注意到身後的殊麗,難怪剛剛聞到一股好聞的氣息,他轉頭想要打聲招呼,卻在瞧清殊麗的面容時怔住了。
女子寶髻松綰,婉如春桃,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
他們這些在外廷的將領很難見到殊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