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馮姬說,天子回宮就讓人給御貓修剪了指甲,也許是抓不破東西,小傢伙實在無聊,就來鬧天子了。
「進。」
恍惚間,聽見一聲令,殊麗理好心緒,起身走了進去。
寢殿之內,天子斜靠在龍床上,瞥她一眼。
紗帷已換了新的,仿若那晚的親昵只是浮光躍金,並不真實。
殊麗走過去,攏起紗帷勾在玉鉤上,拿過桌几上的果盤遞到天子跟前,「陛下請用?」
果盤上還放有一杯石榴酒,飄散著醇熟的香氣。
陳述白端起酒,淺嗅一下,遞到她嘴邊。
有了提前出宮的心思,殊麗在服侍他時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等酒水入口,才反應過來,嗆得直咳嗽。
寶石紅的酒水順著嘴角流血,抵在宮裝上,暈染開一片。
御前失儀可不是妙事,殊麗退開半步,想要折腰請罪,手腕忽然一緊,身子不受控制地前傾。
陳述白將她拽至床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殊麗擔心襟前的酒漬染了衾被,忙撐起雙手想要起身,卻被陳述白摟住腰抱坐在腿上。
身體一瞬僵了,她告誡自己在宮裡一日,就要哄好這個挑剔的男人,於是發出一聲「嗯」音,柔中帶媚,「陛下不生奴婢的氣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天子捲起她一縷頭髮,繞在指尖,語調淡的離奇,「跑丟了還能進入宮門,也是本事。」
殊麗趁機給元佑挖個坑,硬生生憋出兩滴淚,楚楚可憐道:「陛下明察,奴婢在馬車裡坐得好好的,脖頸忽然一疼,醒來時就被就被禮部的元大人擄走了。幸虧奴婢機敏,敲暈了他,拿了他的腰牌進宮。」
話落,她醞釀了會兒淚意,也給足天子反應的時長,隨後抽泣起來:「求陛下給奴婢做主。」
陳述白淡淡眨眼,真夠機敏的,他現在後腦勺還隱隱作痛。還替她做主,不殺她都不錯了。
可看她淚意盈盈的樣子,心裡又怪怪的,別人在他面前哭,會讓他心生厭煩,但換作殊麗,非但沒厭煩,還有點想要安慰。
只是平日裡架子端的太高,一時拉不下臉,「行了,別哭了,再哭,朕就罰你去浣衣局。」
好狠的心!
浣衣局如同煉獄,逼瘋多少宮人,是內廷聞風喪膽的地方,誰樂意去啊。
殊麗在心裡罵了他一句,抬手擦了擦眼角,眨著濕濕的眼看他。
陳述白有點心軟,再看她衣襟上染的酒漬,意識遲了遲,竟低下了高傲的頭。
殊麗驚住,第一次知道,沾水的衣衫還可以這樣抹乾淨。
纖纖素手搭在他肩上,殊麗微仰起頭,配合著他,塗了粉色口脂的唇喃喃道:「求陛下替奴婢做主。」
陳述白拿起剩餘的石榴酒,倒在了她的一側鎖骨中,等酒水從鎖骨溢出一點,他就幫她抹淨一點,過程緩慢膩昧。
他沒有急於飲盡「杯中酒」,帶著十足的耐心。
殊麗低頭,發現天子的寢衣也染上了寶石紅,一時窘迫,這可不賴她。
酒漬可輕易洗不掉,千萬別蹭到被褥上,引開不必要的誤會。
她攏下眉,想起正事,摒棄掉迷離,又道:「求陛下做主。」
陳述白嫌她此時話太多,拿過切好的甜瓜,塞進她嘴裡,在她輕輕咀嚼時,唇峰覆上她的嗓子,感受到了吞咽。
他繼續飲著酒,極為喜愛這種帶了體溫的石榴酒。
美人溫酒,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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