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錦衣玉帶的男子正在翻看書卷,見她醒來,略一撩動眼帘,復又看向書籍。
殊麗坐起來,迅速掀開車簾向外看,發現他們已經出了皇城,正在鄉間小路上行駛,而這條路,她昨日剛剛走過。
「你要做什麼?」
「說了跟我再做一遍。」
殊麗欲哭無淚,馬車也恰好抵達一戶農舍,車夫走到籬笆牆外,跟農舍內的老嫗打了聲招呼。
殊麗向外看,發現那老嫗就是昨日的老婆婆。她趕忙跳下馬車,腳步匆匆地走過去,「婆婆,當心他們。」
老嫗本想拂了車夫的借宿請求,卻在見到殊麗走來時,登時喜上眉梢,「閨女,你怎麼回來了?」
隨之,她看向慢步而來的高大男子,歡喜之情溢於言表,「你們是途中遇見困難,去而復返?」
老人家看向「元栩」時,眼睛快要放光了。
殊麗這才反應過來,元栩和元佑是雙生子,加上婆婆眼睛昏花,怕是將人認錯了,「婆婆,他不是」
元佑卻上前一步,露出點點笑意,稀淡的沒什麼溫度,看著卻人畜無害,「是啊,馬車壞了,只能再來叨擾您一晚。」
婆婆年紀大,腦子轉的慢,只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對她很友善,不止幫她種花生,還留給她十兩銀子,著實是兩位大善人。
沒有懷疑他們怎麼多了個強壯的車夫,婆婆側開身子,迎他們進去,「你們今早一走,我這心啊空落落的,這回剛好,當作陪陪我,想住多久都可以。我剛要燒火做飯,正好給你們添副碗筷。」
殊麗捏下眉心,想跟婆婆解釋,又覺得沒這個必要,元佑再混帳,也是針對她,應該不會傷害婆婆。
再說,有那個強壯的車夫在,她也走不成。
於是,她忍氣走到婆婆面前,「我陪您做飯去。」
「好。」
殊麗攙扶著婆婆,側眸看了一眼坐在院中的男子,發現他與元栩沒有一點兒相像之處。
昨晚元栩借宿後,就開始幫婆婆幹活,而今日這位,跟個大爺似的往那兒一坐,挺拔如蒼松,卻給人一種靠不住的感覺。
感受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元佑投去目光,就見攙扶老嫗的小女子迅速扭回了頭,腳步稍快地進了灶房。
用飯後,殊麗陪老嫗聊了會兒,等老嫗睡下,她回到昨晚的屋子,推開窗縫瞧了一眼,見那魁梧的車夫守在院門前,深知無法從正門離開,於是走到對面的窗前,望了一眼坑坑窪窪的荒地,一咬牙,抬腿跨出窗外,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裡離皇城不算遠,只要腳步快些,就能在天亮之前趕回宮。
周遭雖荒蕪,卻有一股清幽的花香,分不清是梔子還是茉莉。
沿途沒有燈火,星空卻璀璨,為大地鍍了一層暖色,殊麗方向感還算不錯,不至於在荒野迷路。
正當她走累了想要靠在路邊的大樹下歇腳時,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她墊腳望了一眼,見黑蒙蒙的夜色中,元佑跨馬而來,心口一緊,忙不失迭地小跑起來,氣息不勻。
可縱使拼盡全力,還是被那人攆上了。
元佑跨坐的是拉車的黑馬,沒有汗血寶馬矯健,卻輕鬆攆上一個徒步的女子。
快要與之並齊時,他一手拽住韁繩,斜側身體,長臂一撈,將軟乎乎的姑娘撈上了馬背,按坐在懷裡。
這一幕,似曾相識,似夢非夢。
正當他恍惚時,殊麗劇烈掙紮起來,全身都在用勁兒。
元佑攬住她的腰,大手毫不客氣地覆在她的小腹上,側眸看了一眼,拉轉韁繩,使馬匹調轉了放向,朝農舍奔去。
「你放開我!」
殊麗苦不堪言,都不知自己何時招惹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