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先遇見的她,怎能讓一個「影子」間隔在他們中間。
其實,他內心也是極為矛盾,那重影子分明是他,只要他攤開真相,兩人之間就不會再有那麼多彎彎繞,可骨子裡的清傲又不允許他敗給任何人,包括另一個自己。
而且,他清楚地知道,殊麗喜歡的人是元佑,不是他陳述白。
越想越慪火,當初自己不該以「元佑」的身份招惹她,奈何被「影子」帶來的新鮮感吞噬了理智,加上想要逗她露出真性情,才一再淪陷,如今卻要自己買帳。
以後,還是少以「元佑」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
「喜歡嗎?」
粗糲的指腹揩上她的朱唇,脈管的血液也漸漸沸騰起來,為她的甜美、妖嬈。
殊麗愣在塌上,憶起被元佑奪吻的那晚,雖手上拒絕,可心裡是臣服的,甚至生出了不該有的刺激感,刺激著她墜入深淵。
而此刻,面對天子的奪吻,除了一絲絲清爽的氣息和微涼的觸感,再無其他,甚至心如止水,掀不起波瀾。
「喜歡,奴婢喜歡的。」
看出她的言不由衷,陳述白握了握拳,指骨發出咯咯的聲響,他扣住她的下巴,緊盯著她快要溢出淚意的杏眼,冷笑一聲,喜歡那就受著。
不明的嫉火點燃了血液,他再次低頭,精準地印上她的唇,不再淺嘗輒止,不再給她適應的時間,毫無顧忌地撬開她的牙關。
可與預估的不同,那次初吻,她是緊閉著牙關,而這一次,她失了抵抗,乖順地張開了口。
吻,是有聲響的,狎昵窒息,偏又激盪起靈魂深處的顫慄,陳述白邊吻著她邊觀察她的表情,始終沒有合上眼帘,如隱於暗處的獵豹,窺視著獵物的一舉一動。
殊麗卻早早閉上了眼,截斷了湧出的淚,不讓淚水流出眼帘。
可淚水蓄在眼眶裡打轉時,是截流不住的,一滴滴如斷線的珠子滾落而出,滾燙而珍貴。
而就在最先溢出的淚滴匯入兩人的唇角時,陳述白忽然退開,長指靈活地勾住了她的裙帶,向外一瞥,衣衫如滴入水中的霧藍色墨滴,在淨水中盪開。
「陛下」
殊麗蜷起腳趾,緊張地睜開了眼,大顆大顆欲墜不墜的眼淚落了下來,滴在塌上竹蓆的織網裡。
這麼多年的隱忍,早已習慣了無情緒的呻/吟,而非大聲痛哭。
用手背蹭掉她流出的淚,陳述白煩躁不已,揪住她的衣領將人拉坐起來,扣在懷裡肆意地吻起來。
從額頭到眉心,從眼尾到耳根,從鼻尖到人中,絲毫不給她討饒的機會,讓她匯集他的氣息,全身心地接受他。
比起元佑,他強勢得多。
殊麗被壓住膝蓋,如同甲板上跳躍許久的魚,沒了鮮活氣兒,任捕撈者肆為。
馬車硌到不算平整的土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車輪聲,侍衛們護送著聖駕,絲毫沒有察覺裡面流露的險情。
殊麗被摁在塌沿,長發垂在車底的毯子上,仰頭承吻。
陳述白吻得急切,不放過她唇上的一點軟肉,那吻愈發游弋,越過綿延,落在襯裙的薔薇花上,而那朵薔薇生在了妖嬈之上。
殊麗別過臉,感受到冷欲的熱情,無助又無奈,伸手拽住了垂下的殘破紗簾。
「哭什麼?」
陳述白紅著眼尾,忽然扶住她的後腦勺,將人抱坐起來,吻著她一側頜骨,讓她雙臂搭在自己肩上。
殊麗軟綿地趴在他身上,咬破的舌尖滲出血,染在了他的肩頭。
餘光掃到血色漫開,陳述白扯過毯子,蓋住她白皙的肩,又問了一遍:「不情願為何不拒絕?」
殊麗面色失血,黑瞳無光,意識慢了一拍,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