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友麗絲一起赴會。
麗絲是一個小巧的女孩子,五官端正,稱得上漂亮,也頗能說幾句笑話,可是她沒有那種陽光空氣,大地芬芳的味道。
香港土產。我想。
張先生他們很客氣,可是我仍然覺得悶。
張說:「小白老說找不到男朋友,別太挑剔好不好?」
我笑笑。
我怎麼挑剔?我當時想,旨趣不同的人不能夠在一起,譬如說我看上了雅倫馮這個人,他也未必會喜歡我。
張又對雅倫馮說:「他們藝術學生,就是這樣子,浪漫不羈,成天披著長頭髮穿雙涼鞋曬太陽,要不就雨中散步,很不負責任的一種態度,卻又瞧不起我們這一群『普通人』。」張笑了。
我白張一眼。
張太太說:「她還算是好的,就是那把頭髮驚人點,」她摸我的長髮,「天然這麼鬈,天天怎麼梳擦呢?一大把熨過的稻糙似的。」
麗絲說:「不少人特別去理髮店做成這個樣子呢,很流行。」她停一下好奇的問:「白小姐你干哪一行?」
「我畫畫。」我說:「必要時也畫帆船與蛋家婦女。」
雅倫馮聽了笑出來。
「聽她的!」張說:「她取笑香港的文化呢,她住巴黎,回來分遺產,沒多久又回去過她那紅酒麵包的日子,她是閒雲野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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