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熟睡著的李玄枡,在聽到兩輪雷聲後也睜開了眼,發現窗外狂風驟雨大作後頓時睡意全無。
然而下一刻,他微微轉頭時卻發現了一件令他更為訝異的事。
他一轉頭便和楚堇的一雙水杏眼對上,她眼裡是驚恐無助,手也沒閒著。她的手正緊緊的箍在他左側的臂膀上,如娃娃抱布偶一樣,將他整條胳膊緊緊抱入懷中。甚至他還能感受到那來自胸前綿軟的壓力……
「別怕。」李玄枡安撫了句,然後翻身轉向她,左手任由她抱著,右手掀起自己的被子將縮在被子裡的她一併裹住。
眼下這種情形,楚堇早將身為女子的那些羞澀拋之腦後。她見李玄枡並不排斥,也就愈加大膽的更大力的抱住他的胳膊。只是隨著那雷聲越來越大,狂風大作,懷裡這一條胳膊似乎不足以慰藉她的驚惶。
見她即便縮在兩層綿被裡身子依舊劇烈的顫動著,李玄枡便乾脆將心一橫,抽出左臂墊入她的頸下,右臂也罩過她的細肩,將她攬入了自己懷抱里。
楚堇沒有半點兒抗拒的意思,倒是在充分感受到他胸膛的溫暖後,身上顫抖也隨之減緩。漸漸的,她就這樣緊依在李玄枡的懷裡安靜了下來。
外面雷聲不減,可因著二人距離拉近,緊緊相貼,李玄枡的聲音便能蓋過轟鳴雷聲先入楚堇的耳。
為了將她哄踏實,他便將小時候聽來的故事講給她聽:「記得以前父皇常說,這樣的天氣不過是天上的真龍打了個阿嚏。」
果然懷裡本來安靜的楚堇動了動,她將頭露出錦被來,腆起臉望向他:「當真?」
李玄枡頷首,只是頭這樣一低,下巴便不經意觸在了她的額頭上。楚堇不免有些羞澀的又將頭縮下去一些。
好在此時燈火不明,若不然李玄枡便能看到她臉上泛起的赧色。她不必攬鏡,也知定是紅透了的。
李玄枡接著道:「父皇說天上那尊真龍,便是我們李家的先祖。他在天上保佑著後世子孫,也守護著整個大周的百姓和疆域。故而孤打小便不怕打雷的天氣,那不過是我們念叨先祖多了,先祖打了個阿嚏而已。」
聽到這裡,楚堇竟破涕為笑。明知這故事是假的,可聽完了她倒真的不怎麼害怕了。畢竟如今她嫁給了李玄枡,成了李家的媳婦,說起來天上若真有龍,也算她的先祖了。
既然冷靜下來不怎麼怕了,楚堇便也不願繼續賴在人家懷裡擾得人家無法睡覺,於是緩緩向後移動,擺脫開李玄枡的懷抱。
李玄枡見她不自在起來,手便也鬆了勁兒,任由她掙脫,重新回到原先井水不犯河水的里側位置去。
「不怕了?」他裹挾著淡淡笑意問她。
楚堇搖搖頭,隨後又怕光太暗他看不到她的回應,於是張口又回了一遍:「殿下的故事好用,臣妾不怕了。」
「那好,睡吧。」李玄枡正過身去,回歸平躺的姿勢。
可沉了片刻,楚堇突然又冒出一句:「這些日子臣妾的腿腳已恢復的差不多了,臣妾想見見臣妾的父親母親,不知可否?」
這話她說的又緩又低,聽起來沒什麼底氣,似是打著若李玄枡若已睡著便不必聽到的主意。
這幾日每每想起常兒給她講的三個月間,孫氏夜夜守在她床前不辭勞苦照料,以及父親冒死遞摺子聲討賢妃與安都侯府的事,她便心下酸楚。便想著快些見到父親母親,好叫他們親眼看見如今好胳膊好腿兒的自己,徹底安了心。
可畢竟這種事有些逾規制,宮中的妃嬪想見次母家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是以在心底盤旋了數日都未敢提。若不是先前因著打雷,讓她自覺與太子拉近距離,且太子對她也算呵護,她定是還不敢提的。
李玄枡並未睡著,聽了她的話,才轉過去的身子復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