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即将爆发的尖叫,被帝乙用毛茸茸的爪子堵在了嘴中,“元公子不要叫,我没有恶意。”
老虎口吐人语,居然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这个女声似乎在哪里听过,元曜想了想,吃惊:“非烟小姐?!!”
老虎放开元曜,伏在床头嘤嘤地哭了,“元公子还记得我,真是令我感动。我还以为,世界上已经没人记得我了……”
元曜惊魂刚定,又生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非烟小姐你怎么变成了帝乙?”
老虎哭得更伤心了,泪眼婆娑,“我不是变成了帝乙,而是魂魄寄在了它身上。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我有点怕黑,元公子你先将灯点上,我们秉烛夜谈好了。”
鬼魂也怕黑?!元曜起身,点上了灯火。元曜盘膝坐在床上,老虎蜷尾耷耳,伏在床另一边,一人一虎开始了夏夜怪谈。
最初的怪事,发生在韦非烟出阁前的第七天。
那一夜,韦非烟如常在绣楼安寝,睡前在铜镜前卸妆时,她冷不丁一眼望去,发现镜中的自己竟是一架白骨。她吓得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妾身借小姐的身体一用,事出无奈,请勿见怪。”
韦非烟尚未答话,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醒来,韦非烟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思维也正常。只是,屋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非花香,非药香,非墨香,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韦非烟在水墨屏风后发现了一具裹着红衣的白骨,白骨一见阳光,就化作了飞灰,唯留一袭潋滟似血的红衣。
韦非烟大惊,急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韦德玄和韦郑氏。韦氏夫妇都不相信,只当她是出嫁在即,心情紧张,产生了幻觉。
又过了七天,婚礼当天。扇宴过后,武恒爻、韦非烟夫妇相携回到洞房。韦非烟坐在床边,武恒爻站在香炉边,不一会儿,室中弥漫出一股奇异的香味,非花木,非药石,非墨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不属于尘世间的香味。香味吸入肺腑,韦非烟失去了知觉,在失去知觉的前一瞬间,她听见武恒爻在叫她,“意娘……”
婚后的七天,韦非烟半梦半醒,浑浑噩噩,常常无端地失去知觉。失去知觉后的她,有时候身处一片混沌中,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小路上,不知今夕何夕。有时候却浮在半空中,能够看见“自己”和武恒爻恩爱和谐,比翼连枝。
婚后第七天,武恒爻又焚起了香,韦非烟又闻到了那股非花木,非药石的诡异香味。这一次,她没有失去知觉,而是离开了身体。仿佛蝉蜕皮,蝶羽化一般,她离开了自己的皮囊,却没有死亡。更奇怪的是,没有她的“武夫人”仍旧好好地生活着,周围的人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经不见了。
灵魂离开身体后,韦非烟有些害怕,也有些悲伤,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每日每夜随风飘啊飘,没有人看得见她,她也没有定所。
有一天,她飘到了江城观,正好被曾经一起结伴去洛阳看牡丹的年轻小道士看见。小道士是李淳风的弟子,颇有一些降妖除魔的道行,能够看见她。听了韦非烟的遭遇,小道士十分同情,也颇念旧情,决定帮韦非烟寻一个栖灵之所。恰好第二天,韦彦和一班纨绔子弟飞鹰走狗地来郊外狩猎,路过江城观,进来歇息。韦非烟请小道士将她的魂魄附在哥哥身上,小道士同意了。可惜,小道士是一个糊涂人,在念移魂咒时,忘漏了几句,韦非烟没能进入韦彦的身体,反倒进了伏在韦彦旁边的帝乙的身体。
“不过,你好歹不用飘了,也能够回韦府了……”小道士拍着帝乙的头,安慰龇牙裂目的老虎。
韦非烟成了帝乙,回到了韦府。事情就是这样。
元曜听完事情的经过,惊得舌挢不下。意娘真的借了非烟小姐的“尸”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