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送你一把好看的。”依旧还给了她,将马牵到一棵树下栓好。
柔止脸红耳赤,赶紧将匕首重新揣好,又装作若无其事打量四周,问道:“殿下,咱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依旧是这句话,柔止暗暗咬着牙,心中的忐忑和疑虑越发深了。
秋天的微风吹得道旁几株银杏树纷纷落下了叶子,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沿着小溪慢慢走着。一对白鹤在溪边汲着水,听到脚步声,立即惊得翅膀一展,飞上了天空。路上,几名刚从田里回来的的乡民抗着锄头偶尔走过,像是被他们这衣饰华贵的一男一女所吸引,时不时回过头瞄上一眼。柔止穿着一双湖水色兰花纹的珍珠绣鞋,小心翼翼地踩在刚刚被雨水浸泡过的泥泞小道上,由于鞋跟是平的,好几次脚底打滑,身子不稳险些栽了过去。刘子毓回头扬了扬眉,撩起袍角蹲下身笑道:“上来吧,本太子就当屈尊降贵,背你一程。”
柔止大吃一惊,错愕地抬起头,“什么?”
“你不是一直问了我那么多为什么吗?好了,只要你上来,我就老实告诉你答案。”
柔止狐疑地瞅着他。
刘子毓又道:“不上来就算了,那我什么也不说了。”
柔止转了转眼珠,心想,他堂堂一名太子,未来储君,素日里又高傲得不可一世,现在居然、居然…他葫芦到底里卖的什么药?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伏上了他的肩头,问道“殿下,现在可以告诉奴婢了吗?”
“这就乖了。”刘子毓唇角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容,背起她边走边问:“丫头,你长这么大,都有什么人背过你吗?”
“我爹爹和母亲。”
“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呀。”
“真的没有了?”
“没有了。殿下…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真的没有?那你好好想想,除了你爹爹,还有什么男子背过你没有?”
“……”
柔止沉默不答,只是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刘子毓摇头叹了口气:“哎,果儿,你的记性还真差。”
她的记性还真的差,可是再差,她能忘记眼前这个炊烟缭绕的小小村庄、这个翠竹环绕的小小院落?再差,她能忘记这座白墙黛瓦的小小四合院,这个在梦中萦绕了千遍万遍小小的家吗?她的家、她的家……两行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止不住簌簌而下,柔止轻轻松开了环在刘子毓脖子上的手,慢慢从他的后背跳了下来。
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故园虽还在,人世已沧桑。
她哽咽着喉咙,颤抖地提起裙摆,一步一步向小院前的青石台阶走去。沿路的墙几经风化,几经粉刷,现在看起来依然质朴而幽雅,一株古槐从围墙探出了枝叶,斑斑驳驳的影子像梦一样融汇于她的脸颊上。她将手颤颤地伸出去,伸出去,顷刻之间,仿佛又置身在了小时候,春天来了,那香飘飘的串串白花开得满槐树都是,被风一吹,扑簌簌地往下落,落在她的肩上头发上,拂了一身还满…
“果儿。”
刘子毓站在身后轻唤了一声,柔止恍若未闻,依旧梦游似地继续走着,她走着走着,走到一座暗红色的大门前,轻轻推开了那道门。
“爹,娘呢?”
………
时光轰然倒流了,一点点、一滴滴、一声声、一幕幕的童年旧梦,一幕幕的流金岁月,接踵而至、纷至沓来,像一卷珍藏的旧画徐徐展放在她的面前。柔止再也忍不住地手捂着嘴,放声大哭。
刘子毓将她掰转过来搂紧在怀里,低头安抚着,并在鬓边吻了一下:“果儿,我让他们将这里保留成你小时候的样子,陈设布置一点都没动,你看是不是?”柔止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