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亲人们在一处,这个冬天真是暖和?。
年三十的夜,明宝锦还是守岁没守住,倒在明宝清怀里睡着了。
明宝清抱着她穿过?院子走进屋里时,明宝锦醒了醒,明宝清勾了勾背,把?她拢在怀里挡风,轻声说?:“明早就是十一岁的小女娘了。”
明宝锦连梦里都在笑。
其他人都还在堂屋里守岁,吃着花生烤着火,明宝清不想进去还要?被林姨变着花样缠问明真瑶的事情,明宝盈挡了几句,她的脸色就难看起来。可也真是奇怪,文?无尽不过?是打了句圆场,她倒听了。
‘她这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脑子就掰不过?来了吗?’明宝清思忖着,‘往后若还是这样,不论三娘往家里挣多少,是名还是利,最后都要?被她变着花样划拉给三郎了。’
明宝清不想动也睡不着,
坐在外间榻上听屋外的风声,渐渐的,屋瓦上有‘吧嗒吧嗒’声响,听起来应该是细细小小的冰粒子打了下来。
‘这是下起雪霰来了,瑞雪兆丰年,真好。’她想着,心里有了一点劲,起身披上氅衣,轻手轻脚地朝外走去。
檐下的灯笼今夜是不熄的,在风里晃动着,晕出的光里有一粒粒的雪霰掉下来,明宝清出神地看着,看着雪霰慢慢被雪花代替,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周遭白亮了起来,积起的薄雪在泛着光芒。
明宝清看着这间熟悉又可人的小院在雪的映照下愈发鲜明清晰,将记忆里的侯府都比得晦暗模糊起来。
她的目光移过?竹门,瞧见外院小菜圃里空空的几拢地,耐寒的几样菜都种在后院,前头的小菜地过?了秋就不种东西了。
‘若是在城里安顿下来了,也要?有可以种地的地方,不然?阿婆和?小妹会不太自在吧。’
明宝清任由思绪飘散,却始终不敢想一个人,可她再一抬眸,就见到?篱笆墙外竹影一晃,薄雪簌簌落。
绝影总是这样,一来就用舌头卷竹叶嫩芯来嚼,半点都不客气?。
严观应该在雪里已经站了一会了,肩头和?发顶都有积雪,明宝清在光里看雪时,他就在雪里看她。
明宝清不做声,他就动也不动,两人就这样隔着这间平凡小院对望。
堂屋的门打开?了,明宝盈似乎是想去换本书来看,只她望了明宝清一眼,又顺着她的视线眯眼瞧了眼外头,立马又退了回去,把?堂屋的门关上了。
关门时似乎还把?几声询问也关在了后头,明宝清在这关门声中回了神,缓步走下台阶,打开?竹门,走过?石墙和?泥地,踏出一行浅浅的鞋印。
“年三十你过?来做什么?”
明宝清打开?篱笆门,拍了拍绝影凑过?来的大脑袋,马鼻子里喷出来的气?热烘烘的,衬得严观覆在她手上的那只手更凉了,她还从没有摸到?过?这么凉的严观。
“想着年三十你总该在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样一句,像是一个寻常雪夜的寻常见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