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介绍?!我是懒得折腾了,这辈子有过的也够了。只怕是跟圣人比也不输。”
“哈。”明宝珊才不信,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子,朱姨又翻了过来,点了点明宝珊的鼻子,道:“你呢?”
明宝珊无?声地摇了摇头,神色非常笃定。
“世上也不全是张六那样的人。”朱姨的神色和语气是很少见的温柔。
“我知道,文先生和严中侯就很好,但曦姐姐和大姐姐更好。”明宝珊说。
朱姨想了一想,道:“这还真是,没见过阿曦
这样好脾气的人,像块暖玉。你大姐姐么,先前?穿着官袍骑马接你去下馆子,你俩走了之后?,店里那些女客议论?的哦,亏得你大姐姐没听见,真是做女娘的都想跟她好。”
明宝珊笑得花枝乱颤,道:“是了,亏得严中侯是知道自己得了便?宜的,他若是个牛气哄哄,整天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的,我非搅黄了他们?不可?,不过么,那样的人大姐姐也瞧不上。”
“文先生是守孝没法?子,可?亏得严中侯也耐得住,成婚的事你大姐姐不松口,他也不逼,瞧着是个会来硬的呀。”朱姨啧啧称奇。
“大姐姐又不是剪了羽的彩雀。”
明宝珊说着转眸看向屋里笼子上的两只彩雀,青雀是跟着游飞回来的,黄雀是孟容川转赠给明家女娘们?的,刚好一雄一雌,正依偎着睡觉。
两只雀鸟非常亲人,又最喜欢游飞和明宝锦两人,他俩一来就跟着走了,一人肩头蹲一只,看着可?爱极了。
但这屋里最会养鸟的人是明宝珊,两个小的就坐享其成起来,平时?上学就把鸟放明宝珊房里,想起来了就过来玩一玩。
明宝珊如今对待鸟儿已?经没了从前?待那只‘荔枝儿’的宠溺了,她也没想过再弄只相似的鸟儿回来养。
想起自己那时?候万念俱灰的心?境,明宝珊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做轻舟已?过万重山。
朱姨睡着了,醉后?她总是睡得格外沉。
明宝珊替她掖了掖被子,听见院外有些响动,她起身朝外去,果然就见明宝盈才回来,刚锁好了内门从台阶上走进庭院里。
月光仿佛在她面上涂了一层薄薄脂粉,可?难掩她一脸的怅然倦色。
明宝珊正要说话,忽然笑了。
明宝盈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披着孟容川给她的一条薄巾,这长巾是陇右产的绒褐,上品绒褐只做贡品,明宝盈肩头这一条虽是中品,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春夜寒凉,”明宝珊说:“这样忙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啊?”
“恐怕还要还一阵呢。”明宝盈黯然地说:“老主事没撑住,今夜去了,他几?个街坊替他守了这夜,我明早要拿几?吊钱去支应,所以说度支司里真是一个人都分不出来了,我这一月连休沐都不得空。”
从户部的张郎中乡下酒窖里抄出来的簿册和钱数成了撬开这件案子的关窍,铁证如山,不可?辩驳,刑部就有了从大理寺移交驾部司那些罪官的由头。
老主事和几?个老算官、老主簿虽然放回来了,可?又从度支司抓了另一批人去,老主事出狱时?已?是强弩之末,另几?人也要休息将养,度支司人手?更缺,明宝盈每日?披星戴月,亏得孟容川同她是一般光景,路上也能搭个伴。
“啊。”明宝珊轻轻叫了一声,走到庭院中牵起明宝盈的手?,道:“左右我无?事,明日?我替你去瞧着,唉,这老主事也是可?怜人呐,可?你也要节哀才是。”
明宝盈点了点头,就见正屋房门推开一扇,檐下那只没做完的风筝在明宝锦头顶轻晃,翠绿而纤细的竹骨勾勒出鹰隼的轮廓。
“姐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