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纤细瘦弱。面色有些发黄,头上胡乱扎了两根细辫子,身上桃红衣裤也已经洗的发白,比水红还浅。
她被老婆子揪住耳朵,吃痛之下。不自觉就用双手去护耳朵。
那婆子见了,又伸出另一只手,用指甲掐住那小手背上的皮。只捻了一点儿,然后旋转扭动。
小女娃疼得直掉泪,却不敢大声哭,只小声啜泣。
两人脚边的垄沟里,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娃,正捂着脚背哭。原来,他刚才用小锄头刨山芋的时候,不小心锄到脚背上了。铲翻了一大块皮,正流血。
他看见老婆子扭姐姐耳朵,哭得更大声了。也不知是脚疼,还是为姐姐挨打哭。
板栗见了这情形,心里窜出一把火。但他旋即收回目光,跟没看见一样,继续跟葫芦说话,暗地里却对冬子做了个手势。
葫芦也不理,淡然对他道:“想是夏天雨水多了的缘故。能有收的就不错了。我瞧山芋也减产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另一边走去。
身后那婆子又嚷道:“留你在家也是吃白食,还不如卖了得几两银子。老娘明儿就喊人牙子来卖了你。”
她一边骂一边斜眼偷偷瞟向板栗跟葫芦,见两人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走了,心里有些失望。
不知这张家少爷为何又不管闲事了,上回她打孙女的时候,他可是出面护着这赔钱货的。
这么一来,她目的落空,心里更有气。
这气自然就出在小女娃头上了:揪完耳朵后,又甩了她两巴掌,打得小女娃一屁股跌坐在地里。
她心里决定,明儿就喊人来卖了这孙女。
哼!老娘的孙子孙女,老娘想管就管,想卖就卖。就算分开另过,那贱人也甭想当家作主。
小男娃见姐姐被打倒了,哭得更厉害了,顾不得脚疼,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两娃儿抱在一起。
老婆子见状,气得发昏,把小男娃也踢了一脚,骂道:“养不家的小崽子!都是叫那个丧门星教黑了心,不知好歹!”
哭喊声、叫骂声引得四周人纷纷侧目。
众人虽同情,却不敢上前劝,只因这万婆子的脾性令大伙不敢沾惹,况且人家打自己孙子孙女,若是插手引来一身骚,谁乐意?
冬子跑过去骂道:“死老婆子,在这吵啥?谁许你下地来的?”
万婆子大声道:“我管自个孙女不成么……”
冬子翻眼道:“要管你回家去管,甭在这耽误人干活。咱张家也没雇佣你,你三天两头跑来干啥?”
转头对赶来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瞪眼道:“你咋让她下地来了?不干活的人你随便就放她进来,吵吵闹闹耽误事?”
那人气极了,伸手去扯万婆子,一边道:“都忙着,也没看见,她就钻进来了。你这老婆子,趁早自己走,甭让我动手拖你。”
万婆子见人赶她,越发生气了,动手拖起小女娃,骂道:“老娘就不信了,连自个孙女都不能管了。走!这就家去卖了你。”
小男娃拼命抱着小女娃的腿,哭得声嘶力竭。
万元刚将一大捆山芋藤拖去地头埂,好让人挑走,转头就见奶奶又来了,还打得妹妹跟弟弟哭泣不止,顿时,他眼里迸射出阴沉的光芒。
“奶奶,你咋来了?这还没到月底哩,等发了工钱,我们就把二两银子送去。你放心,就算不给弟弟妹妹做棉袄,也要把银子凑给你。”
万元奋力扯开老婆子的手,将弟妹护在身后,一边对她哀求道。
那婆子一愣,见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顿时面皮紫涨,对万元骂道:“你个不孝的东西!敢糟蹋老娘,老娘到衙门里告你,让你考不成秀才。都是那个丧门星,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