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转身,将雪晴架着抬走。
沈慈抚了抚发丝,眼中带笑,幸而她在弈凡睡熟之時喂了服了另一种药……
弈凡杵在未央宫门口许久,却始终迈不开步子,直到月彤开门,撞见了在石阶上徘徊的他,才一脸鄙夷地瞪了他一眼,问:?苦短,陛下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弈凡漆黑的双眸一片暗沉,胃部还在抽痛,惨白的唇角翕翕合合,终究还是没能出言反驳月彤。
?陛下来未央宫做什么?这个時候不是应该陪着沈妃娘娘去养心殿给太后娘娘请安吗?”月彤一想到昨夜的事,心里头就莫名的窝火。皇后娘娘尚是处子之身,凭什么那沈慈后来居上??
?朕……”弈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咬咬牙,问了,?皇后起来了吗?”
月彤冷道:?还没歇下呢?”
也下了事。弈凡心口一阵针刺,很多话都堵在喉中,说不出来。?让皇后早些歇息。”
?这么多年来写的信被烧了,守了十年的男人被别人抢了,倘若奴婢是娘娘,也不可能睡得着……陛下扪心自问,您这么做,对得起她吗?”月彤上前几步,因为太过了解弈凡的个姓,便当面斥责起来。
弈凡的胃狠狠抽搐了一下,似是将他加诸在‘君初瑶'身上的痛苦尽数还到他身上来。
?让他进来……”两个人争执之间,皇后清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未央宫门口。她扶着门框,全身的重量似乎都压在了门上,困倦的双眸中布满血丝,道不尽的疲惫。
弈凡见状,慌忙上前,心疼地伸手,想要拥她入怀。
韩珂淡然地推开他的手,只怔怔吐了一个字:?脏……”
弈凡如遭电击,僵立在原地,默默注视着她,所有的言语都变得晦涩起来。
韩珂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望着他捂在胃部的一只手,似乎猜到了什么,对他道:?陛下进屋,你的胃不舒服,臣妾亲自炖了些小米粥,你喝几口。”
她还愿意让他进屋,已经让弈凡喜出望外,不管今日的粥是什么味道,他一定能全部喝下。
来到大厅,弈凡在韩珂对面坐下,韩珂吩咐月彤将她亲自熬好的一锅粥端上来,自己取了碗筷,为弈凡盛了一小碗,推到弈凡面前:?陛下快喝,白粥养胃。”
?你的手怎么了?快让朕看看……”弈凡的目光触及她的十指,纤纤十指之上缠满了白纱布,他心疼地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她的手,忆起她的那个?脏”字,一只手便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僵直地伸展到她跟前,突然停住。
?没事。”韩珂面无血色,尴尬地将双手抽回,塞入衣袖之中。
?究竟是怎么回事?”弈凡心急如焚,他宁愿她同他闹别扭、宁愿她同他吵得不可开交,也不喜欢她像现在这个样子,什么话都不愿意对他说。她将自己困在囚笼之中,什么苦都藏在心里,他会为她感到心疼。
?娘娘的手是……”
?月彤,你退下。”不等月彤说下去,韩珂已经将她打断,淡然望着弈凡,嘴边努力扯出了一抹笑意,?昨天做那五道菜太过紧张,切伤了手指。不过我一点都不亏,我的血你全吞下了,一滴都没有浪费。”
?你何苦……”弈凡望着她千疮百孔的手,欲言又止。
?舅舅,粥要趁热喝。这粥代表了我今天的心境,舅舅难道不想知道吗?”韩珂对着粥碗轻轻吐了口气。
弈凡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小心翼翼舀了一勺,抿了一口。
没有任何味道。
没有任何味道代表心死。
她总算得到了解脱。
弈凡的薄唇抿成一线,这白粥于自己而言算是一种恩赐吗?
猛地喝了好几口下肚,粥碗便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