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树环绕,亭下临着一汪碧水清池,是晋州府文人雅士、达官贵人夏日纳凉的好去处。
玄展之前也曾慕名来过一次,却因嫌文人矫情雅士虚伪,达官贪婪、贵人俗气而再未踏足。他如大鸟一样飞跃上亭檐,居高临下的四下搜索,不意外的看见月色下的碧池——一个人影正惬意的在水中游来游去。
玄展心中骂了句粗话,飞身一跃直扑那悠闲嬉水的人而去,他现在全身都在叫嚣着想要释放那让人作恼的热量,这债是不讨也得讨了。
碧池冰冷的水温让他燥热的身体得到缓解,等他扑到那矫健的身影时又没忍住的在心里骂了句娘,这水里的人居然是光着的……!
月光下,那健美的身形,紧实的肌肉让玄展觉得一阵目眩,他三两下扯了身上碍事的衣服,猛的扑了上去。
夜无任他抱着自己,心中一阵满足的低叹。皎月之下、碧池如青,波光□、盈盈粼粼。
满山野艳春又到,转眼又见桃花开。夜无一身玄袍的坐在松波亭中,凝望着那池见证了他与玄展抵死缠绵的碧池。那晚过后,玄展对他说,“你走吧。”
他的意思夜无明白,他这是说他们两不相欠了,兄弟的情分也好,那日与这晚的事也好,都随着这句“你走吧”化成了烟云。
尽管这不是夜无想要的结果,可他还是听话的离开了。他无处可去的回了小爷馆,依旧做他那佐酒的美色。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小爷馆里再好的美酒也掩不住他心底泛出的苦涩。
小爷馆里的扫地老头见他这样又劝他,既然爱的这么苦,莫如都忘了吧,忘了他,娶个女人,生一堆萝卜头,到时每日为着孩子奔忙,就再也没时间觉得疼了。
夜无醉眼朦胧的苦笑摇头,这方法要可行,他早在周国十三阁时就用了,可是……
扫地的老头看他这样只得摇头离开,走时兀自哼哼,“让你强他成千上百遍他就会认你了,你偏又舍不得!”
夜无喝尽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将酒壶一扔,伸着懒腰站了起来对着空旷的山野高声喊道,“阿展……!”
远在陵广城元帅府的玄展无原由的心里紧了一下,握笔的手微颤了颤,一滴墨汁晕在了他刚刚写好的信上。
他懊恼的将信扯揉成团,丢进了旁边的薰香炉鼎之中。他放下笔总觉得刚才那滴墨滴的不祥,高声唤道:“来人”
吴皇、贵妃、诸皇子、元帅府、周国护国公府,各处的情报他一项项的细细问来皆示安好,可为什么他心里的不祥之感却没有丝毫的减轻!有什么是被他遗忘的东西!
那夜碧池中的缠绵不期然的出现在他脑子里,他遍体生热的同时疑惑的暗咐,“难道会是他出事了?”
如此坐卧不宁了一天之后,去晋州府打探的探子飞鸽回报,“小爷馆的夜爷走了。”
玄展听到消息时差点失手打碎了手中的茶盏,“什么?他走了?去哪了?”一连三个问题都无人解答,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心情,吐出两字,“去查”
他手下的探子一路追查,最后得了确切的消息,夜无已随外海海客的商船出海,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好个去向不明”玄展拿着消息大笑出声,这就是他所谓的爱,所谓的喜欢,兄弟情分没了,互不相欠了,他这么一转身就走了!
叶小八成亲时,玄展带着奂尘再次到了平都。他没有去见叶小八,而是在她成亲那天,站在茶楼上目送她的花轿热闹而去。
等女儿的花轿走的完全看不见时,他才回身独坐。一股压抑不住的孤寂凄凉从他的心间弥漫而出,回首顾望,他现在除了权势,一无所有!
“主子”奂尘掀帘而进,“刚收到的飞鸽传书,有人在辉城看见了夜主。”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