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知道沈宣性格易怒,一發起脾氣來是顧不得其他的。
「臣只是覺得陛下是深明大義的君王,這些事應當秉公處理。若是因為臣所言惹惱了皇上,還望陛下恕罪。」
她跪在跟前,竟無一絲懼怕之意,只是似平常一般說著事情。
「邊江兒,平日朕和善了些,你就當真以為朕好說話了?」
沈宣眉頭一皺,不悅的看著面前之人。
「你認為朕該是什麼樣的人?」
「臣一直堅信陛下是個仁君。」
「仁君?」沈宣眉毛一挑,眼神里的寒意很甚之,他看著邊江兒渾身散發著戾氣,「你可知你是第一個如是說的人?」
他的眼神冰冷而不帶一絲的感情,他又用他那低沉的嗓音朝著李安冷聲說道,「將禁衛軍那群人杖責八十,然後逐出南國,永不能踏入南國國境。」
心,一緊。
邊江兒驚慌的看向了沈宣,「陛下,你這是做什麼?」
第二十四章 哀涼
「邊江兒,朕不是你想像中的那般人。」
「若陛下因臣所言生氣,大可以懲罰臣,而不是發難其他人。」她不過只是想求情罷了,可反而讓沈宣更加的生氣。
「朕本就是個絕情之人,這世間上的所有東西朕都不關心,南國的未來如何,與朕沒有干係。而朕,素來討厭多管閒事之人,別以為你們邊家立了些功勞,朕就要待你們好。若是有朝一日你惹怒了朕,朕定要你們邊家吃不了兜著走。」
他冷眼看著她,眼底里是冰冷如死水一般的神色。
宮門外是一聲聲哀嚎聲,那聲聲就好如割在她身邊的刀一般。
邊江兒心中分外難受,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她重重的跪在沈宣的跟前,額頭都磕紅了,她看著沈宣,一字一頓,「臣魯莽,求陛下恕罪。」
她那麼驕傲視紅塵俗物為空無之人,就算是敵軍的刀劍抵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得眨一下眼睛之人,還是卑微的跪在了他的跟前。
他是天子,南國天子,而她只是臣子。
邊江兒已記不大清楚是什麼時候出的鑾殿。
涼風習習,她的心哀涼到了谷底,縱使沈宣免去了對那些人的責難,可是他說的話卻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頭。
她只是覺得,他不該是這樣之人。
她聽過許多關於他的傳言,說他昏庸無道,沉迷女色,可她,從不是相信謠言之人。
她一直認為他不該是那樣的人,不顧及朝中阻礙,能允她出征。
而那日在牡丹園也是他真真切切的救了她,若他當真是那麼狠心絕情之人,他斷可以袖手旁觀的。
可今日,他那般模樣還真是將傳聞中的德性給發揮的淋漓盡致,她只覺得有些哀涼。
許是因為和自己想的大相逕庭有些失望,許是覺得那個人就不該成為那樣的人而覺得有些傷心。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御書房,可她還未來得及出宮,太皇太后便差人叫了她過去。
「臣參加太皇太后。」
她一身男裝站在太皇太后面前,面色清冷,許是還未從剛剛的事情中緩過勁來。
這番於平常女子而言確實不大合規矩,但她畢竟身份特殊,既是將領又是南國的女官。
南國向來對兵將衣著無太大的約束,這一點倒是讓她覺得格外的自在。
她低著頭沒有多說什麼,她實在拿捏不准今日太皇太后叫她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太皇太后笑著拉著她的手坐在了石凳上,她一邊看著江兒一邊笑的格外的開心。
「江兒,你與哀家也有十多年未見了吧。」此時的太皇太后一臉的和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