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夸奖,他却突然别扭,一扭头跑了。
后来想起就觉得好笑,都说男孩在那个年龄都别扭,他也别扭得太沉闷了,害得那位大学刚毕业的年轻老师莫名其妙地大受打击,还以为自己不受学生欢迎,很久都没有缓过来。
但扪心自问,他到底是不是喜欢那位老师?答案好像也没有,只是对数学的兴趣一路保持,最后荣幸地直升省里最好的高中,通知书来的那天学校里贴了大大的红榜,弄得他再次别扭起来,校门都不想进。
所以有些感觉真的只有用莫名来解释,无论是少年时对老师似是而非的喜爱,或者是对成为焦点之后产生的极端排斥,最后还有,第一次看到何小君,明知她不适合自己,却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的奇怪反应。
司机还在等他的回答,看他出神的样子倒笑了,还问,“女朋友啊?”
他回神,笑笑摇头,“不是,刚认识的朋友,师傅,到最近的地铁二号线入口把我放下就行。”
司机点头,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说话,“不是也好,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难伺候,小伙子你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花头花脑(上海俚语)的人,挑女朋友也要有眼光,谈朋友不能光看漂亮,人好最要紧,漂亮又不当饭吃。”
没想到司机先生跟他长篇大论,陈启中倒是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了,只好又在后视镜里对着司机笑笑。
出租车继续前行,老司机,路很熟,开着车熟练穿梭在纵横窄小的安静街道中,四月傍晚,小路上没什么车,行人都很少,两边梧桐冠盖相接,街灯的光透过浓密枝叶洒在地上,点点光斑,他久居浦东,很少有机会到这里,不知不觉看得入神,可惜短短十数秒后出租车便转入了车流滚滚的宽阔大道,回头再不得见刚才的景致,只像是做了一场梦。
第三章 酒窖里的热水瓶
何小君觉得自己就像是寒冬腊月被困在顶级酒庄的地下酒窖里,身边全是价值千金的红酒,但是那些有什么用?她只想要一个可以抱在手里,可以给她温暖的热水瓶,一个灌满热水的空瓶子,一个热水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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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志豪的一句话把何小君问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是陈启中,回过神来更是愤怒,这算怎么回事?她想要的是回答,煎熬了她几日几夜的回答,不,煎熬了她整整两年的回答,可冯志豪说出口的却是反问,问得又如此荒谬!
那个男人是谁?这口气简直是抓奸在床,又不是封建社会,一个男人把她送回家怎么了?他们又没有手拉手嘴对嘴彼此上下其手,如果她被一个男人送回家也算是天大的错,那他这两年来带着婚约与她交往至今岂不是该被挫骨扬灰?
一想到“婚约”这两个字何小君再次心痛如绞,话都不想说了,甩开冯志豪的手掉头就走。
手心一空他就清醒过来,何小君表面柔软实则性子强硬,有时固执得毫无斡旋余地,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样匆匆赶过来安抚她,但是刚才的那一幕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两年了,何小君身边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男人,他也习惯了独占她的整个世界,之前的一瞬带来太大的冲击,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完全出于本能反应,现在再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想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立时后悔。
“小君,sorry,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伸手拉住她,阻止她离开。
她“霍”地转身看他,嘴唇一动,他没有给她机会说话,低声又补了一句,“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好吗?”
她沉默,立在原地不动,他不敢太过用力拉她,低下头只看到她月光下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有些抖。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委屈的样子了,顿时怜惜之心大起,忍不住声音一柔,哑声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小君,我这些天一直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