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讓所有人看見我被你占有的樣子,那就讓他們看吧。只要你開心,什麼都可以。」
周枕月望進穆雪衣包容又清澈的眼睛,看見了裡面輕輕閃動的微光。
她的眼底,映著天上的星空。
那抹光溫柔到極致,也破碎到極致。
越是破碎,就越明亮,動人。
「只要我開心,真的什麼都可以?」
「對,什麼都可以。」
穆雪衣抱住了她,頭枕在她的肩上,語氣里有很輕很輕的嘆息。
「但我希望……你是真正的開心。而不是折磨過我,又折磨你自己。」
穆雪衣頓了頓。
「其實,從始至終,我都只是想要你開心。」
周枕月沒有說話,眉間微皺。
穆雪衣沉默了一會兒,抱著周枕月的胳膊更緊了一些。
「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看見你笑的樣子了。」
「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再做些什麼,我已經很努力了……」
「除了順著你,我真的……不知道該再做些什麼了,阿月……」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里露出了一點幾不可聞的哽咽。
雪衣在……哭嗎?
周枕月意識到穆雪衣在為自己流淚時,鼻尖一酸,也忍不住流出了淚。
她還是像以前那樣愛著自己的吧?
她對自己的愛就算不如以前那麼多,也應該還剩了那麼一些……足以拿來陪自己走完餘生的吧?
周枕月把穆雪衣緊緊抱在懷裡,雙臂都要嵌進對方的脊樑中一樣。
她真的……好怕失去她。
就算她們還有三年的合約期,就算已經給她戴上了手銬,就算……
就算她可以這樣將她隨時招來,吻她,抱她,和她上床。
她還是覺得自己握不住她。
雪衣以前那麼需要她,都可以拋下她兩次。
如今雪衣這麼強大……那麼,會不會再一次不要她?
下一次走,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她們之間……
究竟還有什麼可以拿來作為羈絆?
雪衣剛剛為她流的這幾滴淚,算是一種在意、一種羈絆嗎?
這些深埋在心底,她一直不敢直視的焦慮,隨著眼淚,一同在她的身體裡洶湧澎湃起來。
想得越多,抱穆雪衣就越緊。
抱到穆雪衣實在壓抑不住,咳嗽出了聲。
她才猛地意識到,她恐怕快要將她的肋骨勒斷了。
剛剛因為親昵引起的火熱,已經被寒冷的夜風吹得七零八落。
理智也隨著冰冷下來的空氣,漸漸回籠。
周枕月的力道鬆開了一些,但還是將穆雪衣抱在懷裡,沒有放開。
穆雪衣靠在她肩上,悶悶地又咳了兩聲。
她下意識地撫上了穆雪衣的背,輕輕地一下一下拍著,幫她順氣。
遠處大樓的霓虹燈光又滅了幾盞。
晚風依舊在吹,冷冷的,涼出了幾分透骨。
拍了一會兒背,懷裡的重量似乎在慢慢變沉。
周枕月低頭看去,才發現穆雪衣居然在這麼一會兒時間裡,就這樣,坐臥在自己的懷裡,睡著了。
頭枕在自己的肩角,耳朵剛好放進自己的鎖骨窩,眉頭還是皺著的。
她看起來好累。
昨晚折騰成那樣,應該沒怎麼睡。今天又去了南山公園,忙著穆國丞的任務和那個小姑娘的事。
怪不得剛剛給她打電話時,她在車裡都是在睡覺。
不由得抬起手,輕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