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静望是京中闻名的米商,短短两年之内,就垄断了京城大半的米铺。
如今除了三两间老店还在经营之外,几乎所有米铺都在钱静望的麾下。而昨日赵复已经听说,那另外两家米铺也将店铺用贱价卖给了钱静望,如今苦苦支撑的恐怕只有自己一家了。
眼前钱静望锦衣华服,风度翩翩,完全不像一个沉浸在铜臭味中的商人,反而像足了流连于风花雪月的多情大少。
钱静望摇了两下扇子,桃花眼中满是含着迷人笑意,说出的话却是尖锐无比,“赵老板,一个月前,我就派人来跟你商量将这家米铺卖给我之事。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你还没有考虑好吗?我钱某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钱静望垄断了京城的米商,与他做对绝对没有好下场。只是这家店是从赵复祖上传下来,赵复自己也对这家店有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随便转送旁人。
赵复强自忍耐,却还是语带恼怒,“钱老板,这家店是赵某祖上传下来的,无论如何不能卖与他人。”
“话是这么说,只是这家百年老店在你手上也没什么好下场吧。与其让你这无能之辈将一家店铺弄到倒闭,还不如让钱某来好好经营。”语调又是一贯的尖锐,钱静望的神情却是漫不经心,更像是觉得无聊一般,抬手摩挲着右手的袖子。
赵复被气得发颤,“这是什么话!赵某以礼相待,钱老板你为何这般咄咄逼人?赵某为这家铺子倾尽了心血!虽不敢说让他壮大,但是一直经营不错。街坊邻居也是有目共睹!”
钱静望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么几个月前,光是几个纨绔子弟就弄得你家店铺险些关门,这不是你无能又是什么?”
赵复一楞,这才结结巴巴道,“那是过去的事了。”
“虽然已经过去,但是连几个纨绔子弟都摆布不了,你又怎么可能经营得了店铺。”
赵复胸中郁闷异常,看见钱静望漫不经心的表情,愈是恼怒,忍不住道,“钱老板处处看不起那些纨绔子弟,但他们背后势力根本是我们惹不起的。你尽可以嘲笑我,但等他们闹到钱老板头上,只怕到时候你也无能为力吧!”
钱静望笑了一声,“我倒想看看他们怎么让我‘无能为力’。”
谈笑自若,但分明没有把那些浪荡子看在眼里。
赵复忍不住道,“所谓士农工商,连田中种地的农民都比我们地位要高。我们商人行业本就不是什么见得光的职业,要与那些贵族作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钱静望像是听得极其无聊,漫不经心地回头看着窗外。
钱静望停在门外的轿子的轿帘被掀起,里面坐着的一个极尽妖媚的小倌正眼巴巴看着钱静望这边。
钱静望嘴角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那小倌立刻满脸通红,而后又飞快钻回轿内。
这边钱静望忙着调情,赵复却紧张无比,脑中却转得飞快。他是决不愿将店铺贱价卖与钱静望,但是自己怎样才能敌过这个垄断了所有米铺的米商。
钱静望看了赵复一眼,嘴角是若有若无的笑容,而后又正色道,“赵老板,我知这家祖传老店对你很重要。而我钱某也是诚心要买,所以我可以出原来给你的两倍价钱。”
赵复一楞,两倍价钱,纵然还是敌不过这间店铺的在他心中的分量,却也大致与这间店铺的市价相等了。
他是不愿卖的,然而再坚持下去对自己也没有好下场。纵然再舍不得这家已经有了感情的店铺,但钱静望财大势大,能如此将京中所有米铺都纳入怀中,背后必然有着不小的势力。
他以前就听说,钱静望与某位王爷来往密切。
而看钱静望这样的底气十足的模样,那传言也多半是真的。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