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刘嬷嬷带着宝盒连同来喜两个一起,把她搬到偏殿的罗汉床上,拢上纱帐,装作是一个小宫女病了,再请郭胜义进来瞧脉。
郭胜义连头也不抬,眼中只有一段白玉做的手腕,蜻蜓点水似得把手指按在末璃的腕子上,凝神诊脉之后,脸色一松,长吁一口气。
“无妨,先前灌下去的药,颇有奇效,脉象已经稳住了。待老夫再开个方子稳一稳就好!”
他说先前的药有奇效,叫刘嬷嬷和华妱两人面面相觑。不过此刻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管他是什么奇效,总之有效就是好。
把郭神医恭敬的领到抱厦开方子,宝盒又端了一盆热水过来,仔仔细细给末璃擦身。
大概是真退了烧,她此刻虽然又陷入沉睡,但气息稳妥了不少。
因她是个破胃,不能吃药。华妱便叫人请了温子言过来,两人商议着把郭神医的方子略加改动,变成了药膳,做成水米汤粥,给小皇帝灌下去。
如此调养了三天,末璃终于能自己坐起来吃粥喝汤,起色恢复了不少。
她这边刚能坐起来和人说两句话,那边展麟就急吼吼拖着末暧来看她。
换做别人,刘嬷嬷定然做主拒之门外。可摄政王世子大驾光临,打着给陛下请安的名头,叫人如何拒绝。
何况,听说展麟和末暧也来了,末璃也挺想见见他们。
闷死了,天天被一群女官拘着,不是喝药就是睡觉,她是喝够了也睡够了,实在希望有人能来解解闷。
陛下的身体才刚好些,本不该来叨扰。但末暧心里也很担心陛下,一日不见,就一日不能安心。况且说到底,他依然是渔阳王世子,博山郡公,实打实的保皇党一员。京城里多少人等着他的消息,圣驾的安危,关系到大家的安危。
既然摄政王世子愿意出头,他自然是顺水推舟。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没存在感,他还拉上了温子言。
如今末璃也是能坐一会了,便从龙床移驾到前殿,摆一张宽大的罗汉床,让她半躺半坐。
外面艳阳高照,知了声声。然而含风殿门窗一开,山腰里的凉风就徐徐贯入,带着林木都有的芬芳,沁人心脾又令人舒爽。
三人随李得胜进了正殿,未抬头便依次跪地磕头。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金安。”
“快起来吧。赐座!”
小太监们拿了矮凳,依次排布。
年纪最小的展麟,坐在最前,离着末璃最近。温子言小小太医,自然只能坐最末尾,离得最远。末暧被两人夹在中间。
不管是远还是近,三人抬头,都把末璃看得清楚。
陛下,又瘦了!阳光落在脸上,肌肤几乎快要透明。原本红润饱满的双唇,已经淡成了樱色,薄薄的,软软的,如同两片从枝头跌落的花瓣。
头发没有束起,只是整齐的梳过,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本不该如此不端庄,只因郭神医嘱咐了,陛下神思损耗,不宜束发戴冠,让她松泛松泛。
然而她这个样子,看在展麟眼里越发像个姑娘了。又因为瘦了,整个人都缩小一圈,不仅肉丢了,连年纪也丢了,整个变成一个小女孩。
说她比自己小,都有人信!
这样子,真叫他心疼!陛下真是个水晶玻璃人,漂亮的让人揪心,一个不小心她就要破,要碎。叫人非得时时刻刻盯着看着,才能安心。
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叫末璃有点不好意思。然而对方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她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懒懒的瞪他一眼。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开花了?”
展麟不好意思的笑笑,双手在膝盖上搓了搓。
“陛下本来就长得跟花似得,天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