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中度过的蒋御安,在离婚两个月后,再次拉着行李奔赴无国界人道组织,踏上战地执医,用忙碌排解那催人老的思念。
直到他被流弹波及,不得不负伤回台休养,才赫然发现原来距离自己离开台湾已经过了两年。
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和离开前一模一样的房间,他有点出神。
景物依旧,只是房子里却只剩下他一个人,那种似乎能够甜进人心里的味道没了,那个会握住他的手撒娇的人也不在了。
他呆愣了下,马上收拾情绪,起身下床,简单的漱洗后就往外走。
今天是固定要到父母家的日子,虽然现在见到父母,除了例行的关心,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但他还是保持着这习惯,每个周末必定拨一天去报到。
依旧是吴妈替他开了门,父亲还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
他朝吴妈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爸!”
蒋华严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子,心中忍不住叹气,“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吴妈有多做一点快去吃吧!”
“嗯。”依旧是一字真言,没有再多的回答。
走到餐厅,母亲正沉默的用餐,他顿了顿脚步,也坐到餐桌前,静静的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拿了几片烤过的吐司就开始用餐。
“明天我帮你约了王太太的女儿,时间和地点我寄到你的信箱里了,记得准时赴约。”啜完最后一口的牛奶,向莲像是不经意的开口。
啜着黑咖啡的蒋御安动作停下,低低的回答,“我不会去的。”
向莲眼神隐含着怒气,望向他波澜一惊的脸孔,“不去?你都几岁了?还不结婚?”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着母亲,漠然的回答,“我已经结过婚了。”不过又离婚而已。
她瞪着他,“你现在是存心惹我生气吗?你都多大的人了,跟我玩这种赌气的游戏有意思吗?”
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两年前离婚后,本来就不是很亲近的母子关系一下降到冰点,他是每个星期会固定过来看他们,但模式就像他在医院排表值班一样,除了问候身体、问候生活,他就陷入一字不说的沉默,直到时间差不多,就又缩回去他自己的房子里。
蒋御安淡淡一笑,却带着无奈的苦涩,“赌气?原来我还可以玩这种把戏?我以为你已经习惯把我放在手中揉捏,忘记我其实是你的儿子,而不是你的部下,你手中的玩偶。”
向莲倏地站起来,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要是不把你当我儿子,我会厚着老脸让人介绍那些女孩跟你相亲?你要知道你毕竟是再婚的人了,而且除了外科医生的身分外,你连个主任的头衔都没有——”
他打断了她的话,同样站了起来,略低下头和她直视,“我曾经结过婚,那就够了,我不在乎你怎么想,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结婚了,你喜欢的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你不满意,又何必委曲你也为难我?”
“你……蒋御安!”向莲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更是气得颤抖。
他放下没吃完的早餐往外走,经过客厅时,蒋华严叹了口气,出声劝道:“你就不能让让你妈吗?她只是个性倔强了点……”
蒋御安停下脚步,看着已经显出疲惫老态的父亲,眼神带着一点迷茫,然后缓缓地说:“爸,妈的个性一辈子都是这样了,她总认为自己的安排就是对别人最好的,即使她错了也是固执的不肯改。
“两年前,我让、尚菲让了,所以我离婚了,永远失去或许这辈子我唯一能够爱上的那个人,而现在我不想让了,因为我不想连我的下半辈子都继续让下去。”
蒋华严听完,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也随即黯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