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后来安娜说了些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只是恍惚地听著她的声音,想像她在电话那端是怎生的表情,喜悦、愤怒、哀伤,还是难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猛然想起得请安娜做一件事。“安娜,可以请你回国一趟吗?不行,那……你可不可以拍一卷录影带寄回来?将你刚才告诉我的话全录进去。好的,谢谢你!”
挂断电话,她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尽般,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茫茫然望著尹老夫人发呆。
“年轻人真没用!”尹老夫人讥了她一句,拿过她怀里的话筒,转动轮椅将话筒放回去。
“你一直跟安娜保持连络,而尹非却不知道?”蓝心眩真是被这对母子打败了。谁能相信他们不是亲母子?一样自以为是,以为只要自己没错,不必说对方就该了解;什么嘛!心电感应真这么好用,人类还要语言来干什么?
“是他自己不问的。”她也有自尊啊,谁要去跟那头蛮牛道歉?
“这事儿你应该主动告诉他!”蓝心眩气得火冒三丈。
“他是小辈,他才应该主动才对。”
“放屁!”蓝心眩一冒火,失控的脾气就重现于世。“你是长辈,见识比他多一倍,你难道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吗?拿这种事来玩,难怪尹非要气你!”
“他气死活该!我养他这么大,他居然忘恩负义倒打一耙,这是他的报应。”尹老夫人得意洋洋的。
蓝心眩真是被这对母子搞疯了。“我懒得跟你说。”她气唬唬地离开日照室,想著该找什么样的时机去跟尹非说明真相,不过凡事得等安娜的证据寄到再说。
尹老夫人在她背后扮鬼脸。“你懒得跟我说,我才不想理你咧!”活到她这把年纪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放不开的吗?神经——
他的计划已经如愿地运转了。
尹非坐在书房里,一手端著一杯威上忌。眼看著复仇大业成功在即,为什么他心里始终不快乐?
一口干掉了杯中酒,他又倒了一杯。本来已打算为蓝心眩戒酒的,但她离开后他又恢复了每日一杯的习惯,不!事实上他喝得更凶了,几乎是一日一瓶!
酒是苦的,喝进嘴里更嫌酸涩,不仅为什么以前他觉得这玩意儿美味?现在只觉得它们像黄连一样难以入口,但偏偏他却不可一日无它。
他堕落了,他知道,报仇的快感激不起他心底一点喜悦;瞄一眼桌上的报纸,每一家的头条都刊载著“尹氏财团”的危机问题。
他一手导演的戏剧,成为人人目光中的焦点,唯独他例外。
他注视著的是推著尹老夫人轮椅的那位看护小姐——蓝心眩。
她真是有情有义啊!尽管尹老夫人快要垮台了,身边人离散将尽,唯有她始终相伴不离。
“可恶!”又是一口干尽杯中酒。为什么她心心相系的人不是他?今天落到那步田地的人若是他,她也会如此有情吗?
“心眩……”杯子已经满足不了他,他执起酒瓶,一口一口往肚里灌。失去她后,他才明了思念的痛苦;当年与安娜离别也不曾这般痛苦,年少轻狂只晓恨!直到遇见蓝心眩,她让他尝到了渴望已久的幸福,他爱她如心头肉,乍然失去就像是有人拿著刀狠狠割开他的胸、刨去他的心一样痛!
如今他的胸膛里只剩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心眩,你回来吧,求求你回来吧——”沙哑的嗓音不停呢喃著,心里渴望她会如来时那般乍然出现。
但他失望了,漆黑的夜里,回应他的只有一声低低的啜泣……啜泣!
他扔下酒瓶,跑出书房,果然在门边找到那小小的身影。
“小错!”是他的儿子,哭得眼睛都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