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雍容意外。
別說她現在是先帝的未亡人,按禮制本就不宜施脂粉,就算是從前在坤良宮的時候,她也很久沒有碰過脂粉了。
魯嬤嬤也不說話,只將妝檯上的手鏡遞給姜雍容。
姜雍容只瞧了一眼,臉立即漲得通紅。
鏡中的她膚白如雪,雙唇卻是殷紅如血,且微微腫脹,如一顆飽滿的紅櫻桃。
姜雍容幾乎是立刻撲到鏡子前面,給唇上薄薄地蓋了一層粉,好令它的顏色看上去不那麼引人注目。
魯嬤嬤就在旁邊看著姜雍容,嘴角一直帶著那絲若有若無的神秘笑意,又滿足,又得意,還充滿憐愛。。
這孩子還想騙得過她?這世上唯一能強吻她家主子的男人,除了陛下還有誰?什麼宋太妃的遠房侄子,她才不信呢。
姜雍容完全不敢對上魯嬤嬤的眼神,刻意讓聲音平靜,做出無事發生的樣子:「把太妃們請進來吧。」
太妃們已經到門口了,將隨行服侍的人都擱在門外,進來便握住姜雍容的手:「阿容啊,我們好不容易把你送出去,你怎麼又回來了?見到我們家阿顏了麼?她沒替你們倆把事辦了?」
「阿天呢?有沒有同你一起?」
「你那個爹厲害得緊,下次想要把你弄出去可難了!」
三位太妃你一言我一語,姜雍容靜靜等她們問完,方一一回答。見到阿天了,但阿天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沒能拜堂。姜家的人找到了她,所以她不得不回來。阿顏姐姐很好,是她和阿天沒有緣分。
最後一句,讓三位老太妃唏噓不已,反過來勸她:「放心放心,來日方長,一定會有法子的。」
「對對對,別難過了,晚上我們陪你打牌。」
「把阿天也喊上。」
太妃們回去不久,風長天便來了。
反正這三天都沒有功力,他也懶得練功了,把年年頂在肩上在院子裡瘋跑,一大一小玩得不亦樂乎。
廚房裡傳出熱騰騰的燉肉香氣,乳母和思儀忙著擺碗筷,天色漸暗,那一大樹臘梅在夕陽最後的光線下開出一樹的金黃,風長天頂著年年去摘臘梅,年年伸長了小手去夠,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
姜雍容坐在窗前,書攤在桌上,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她第一次覺得清涼殿這樣溫暖,這樣熱鬧,這樣充滿人間煙火氣息。
「母后!」年年穿著厚厚的袍子,吃力地爬過門檻,小手裡舉著一枝臘梅向她跑過來,「花花!」
姜雍容張開雙臂接住他,他便歪在姜雍容懷埋里,小手依然舉得高高的,「花花給母后!」
燈光如果溫暖,姜雍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多謝年年。」姜雍容親了親年年的小臉。
「哦豁,我也要。」風長天過來,就在年年身邊半蹲下,將臉呈到姜雍容面前。
姜雍容努力保持平靜:「陛下別鬧。」
「這花我也有份摘,怎麼年年有親親,我沒有?」風長天黑亮的眸子瞧著她,「你不給,爺只好自己要了。」
他作勢湊近,姜雍容再也忍不住,臉上發紅了,「孩子還在呢。」
「這好辦。」風長天認真地跟年年打商量,「年年,我跟母后要做一件事,小孩子不能看,你能不能閉上眼睛?」
年年似懂非懂點點頭,一雙眼睛仍是睜得圓滾滾如葡萄一般。
風長天嘆了口氣,一隻手捂住了年年的眼睛,然後將臉擺好,一副待人採擷的模樣。
「……」姜雍容坐不下去了,起身便要走。
風長天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姿勢變也沒有變一下,口裡道:「快些,不然她們就要來喊我們吃飯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