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宰了他,要么就让他宰了我!当然了,这样的话,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就归别人了!第二,不准在舞厅里喧哗打闹,否则我会拿沾了马粪味的马嘴套给你们戴上!第三……”
贝纳特先生滔滔不绝,贝纳特太太这下真的要晕过去了——她一向对丈夫死了后房子归别人所有这件事非常忌讳,半句也听不得。
伊丽莎白和简忙着安慰母亲的时候,禁不住也感到有点惊讶了。
考虑到不久之后,那个曾给贝纳特家带来过无尽烦恼的民兵团就要驻扎到梅里顿了,所以昨晚,伊丽莎白去找贝纳特先生谈了一番恳切的话。为了达到效果,她干脆把达西评论自家的话给搬了出来。
“爸爸,达西先生不是第一个这样看待我们家的外人,如果您再不管,他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之所以要提他,唯一的原因就是别人在背后议论,他当面直言不讳而已!我想您不是不知道外人对咱们家的风评,只是一直没人当着您的面说,所以您也就得过且过当做没这回事儿!现在我来告诉您,您这样是不负责任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多年放纵惯出来的各种习惯,也不可能靠一朝一夕就能给纠正过来,所以伊丽莎白只强烈要求父亲从现在开始限制几个妹妹出门的频率,不要再让她们像以前一样几乎天天都在外面晃荡。没想到贝纳特先生一早却突然自己宣布这么多的规矩,这让伊丽莎白也开始觉得意外了。
贝纳特先生还没宣布完自己制定的苛刻的言行标准,吉蒂和莉迪亚又哭了起来。玛丽推了推眼镜,正预备离开这个和自己无关的嘈杂地方,好自己回去做关于音乐和人生的研究时,贝纳特先生转向家里的三女儿。
“还有你,玛丽,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多才多艺的小姐,但是身为父亲,我必须要更加严格地要求你。以后的舞会上,一旦让我发现你连着弹琴超过两支舞曲还不把凳子让给其他需要展示才艺的年轻小姐的话,以后……”
他停顿了下,显然是还没想好惩罚措施。
伊丽莎白开始有点想笑了。
这是被刺激到了高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以后你就休想我会承认你比傻姑娘吉蒂和莉迪亚要聪明多少!”
最后,他这么一本正经地宣布。
玛丽惊呆了,愣了一会儿,猛地合上摊在膝盖上的那本诗集,低头就往外去。
贝纳特先生显然对自己发威的效果感到很满意,向伊丽莎白投去一个自鸣得意的眼神后,转身威严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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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不管贝纳特太太怎么恳求、威胁,贝纳特先生始终为之不动,命令马倌麦克严格按照规矩用马,除了规定的两天,其余时间马匹一律不准用在套车送小姐们去梅里顿的用途上——而一旦发现两位小姐自己溜出门却没被上报的话,负责教导妹妹的简和伊丽莎白就要受到父亲的责备,所以哪怕遭到妹妹的埋怨,两位长姐也要带着她们一起做花边、研究插花、喝下午茶,或者到屋后的田野里散步,可谓尽心尽力。
贝纳特先生从前虽然不管事,但毕竟是一家之主,贝纳特太太虽然咋咋忽忽,嗓门比他要大上许多,但先生一旦较起真来,太太也只有服从的份儿。
吉蒂和莉迪亚闹了几天后,也就不了了之,只能每天留在家里对着两个姐姐,度日如年般地等待一周两次的出门放风日。好容易终于安静了两天,随了菲利普斯姨妈带来的关于民兵团要进驻到梅里顿的消息,贝纳特一家再也无法平静了,不止莉迪亚和吉蒂,这下连贝纳特太太都忍不住蠢蠢欲动了,经常当着几个女儿的面追忆自己的青春年华,埋怨贝纳特先生阻拦了女儿们享受快活的大好机会。
贝纳特太太对女儿们的教养态度,倒有点类似现代颇具争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