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先前的想法感到可笑,即使穿回童年也无法改变今后的命运。
无力转变人生的他忍不住唾弃弱小的自己。
征十郎在餐桌上见到了九年前的父亲,此时的他一如未来的严父形象,对还是个孩子的他却态度异常温和。征十郎曾怨恨过他,在母亲走后甚至连一张照片都不留下,每逢母亲逝世的纪念日他只能发疯般地学习,不让自己有一丝空余时间去胡思乱想。
无法理解雅史为何对母亲的死表现得异常镇定。
他抬头,再次凝视雅史的眼神有些冷漠。自熏理离开后,他与父亲的关系也降至冰底。仿佛连接二人世界的最后一座桥砰然倒塌。
雅史早就注意到征十郎今晚的异常,但他并未说什么,用晚餐后就离开餐厅去了书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喜爱把心事放在心底的习惯甚是相像。
弹指间,时针指向九点,到了上床就寝的时间。
征十郎从浴室出来,站在三楼的卧室门前久久没有踏进去。
垂在身侧的两手握拳,他在想,今夜过后自己是否又会回到冷漠残酷的九年后?
“这样不行……!”
与母亲才接触短短一天,征十郎已经意识到哪里不太一样了。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努力压制下潜藏在身体深处的另一种思想。
他在挣扎,在怒吼。
冰封已久的另一个赤司征十郎想要破茧而出,取代拥有现在的身体控制权的他。
“不要做梦了。”一抹冷冰冰的笑意浮现在唇瓣,“胜利之上的我……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你出来?”
“小征?怎么还不去睡?”背后柔和的女声响起,征十郎脸色一变,赶紧站定。
“我正准备回房间。”语罢,他转身打开门把手。
反正还剩下三个小时,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今晚一过就能回到现实。
这样想到的他反而开始失落起来。
就要结束了吗?这便是最后一眼吗?也许以后再也无法见到她了呢,就连照片也……
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无法被她温柔抱在怀中。
“!”征十郎蓦地抓紧心口处的衣服,难以言喻的痛感几乎要在脑袋里炸开!
他怪异的举动和细微的面部变化都被熏理尽收眼底,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征十郎主动开口前她是不会询问的。
“还好吧?”
“……嗯。”
“小征是想让妈妈陪你睡吗?”她随口打趣一句,反正上国小还和妈妈同/床的孩子不在少数,熏理也不觉得是什么害臊的事。
他为难地撇过脸,绝不说自己确实有强烈挽留她的渴/望。
在她的煽动下,征十郎和她面对面趴在同一张大床上。心智为十六岁的他脸微微烧红,故意摆了个枕头阻隔在他们之间。
熏理被他小大人般的举动逗笑,“有什么关系啊,你还是小婴儿的时候我经常抱着你入睡。”
“……”这更让他难为情。自己拿母亲真是一点都没辙。
“嘛……晚安。”她关了床头灯,俯身拿掉枕头,在征十郎的左眼上方留下轻如羽毛的晚安吻。
她不知道,此时的征十郎几近崩溃。他一手死死捂住嘴巴,不想让她听到自己的哽咽声。
明明差一点就要将她彻底忘掉了……命运居然将他带回童年,简直太残忍。
——表面越是强大的王者,内心就越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也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才能卸下伪装。
征十郎双手环住熏理的脖子,将头深深埋在她颈窝里,如小时候那般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鼻腔里是满满的属于母亲的味道。
“无论是这个我,还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