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是,圈在高坛外围的竟然是身着铠甲鲜明的豆卢军卒。
百余名豆卢军卒围成一个圆圈,只有在中央的数个巨大木桶中投下50文钱的人,才能被士卒放行,进入场中听经,同时领取一枚明黄色的三角绸布护身符。
和尚讲经,大唐军队收钱保护?萧睿眉头一皱。
萧睿见此,不由有些意兴阑珊,对金刚智的“热情”也就冷了下来。正要带着李嗣业等人退去,却听入口处传来一声尖细的惨叫声。萧睿循声望去,见方才那个自己问询的小厮被一个锦衣汉子一脚踹倒,伏在地上哀哀哭喊起来。
“老爷,求求你,给小的一枚护身符吧……”
锦衣汉子呸了一声,斥道,“赶紧滚,没钱来听什么经,滚!”
萧睿皱了皱眉,大步走了过去,俯身下去扶起那小厮,柔声道,“小兄弟,这用来敛财的护身符想必也不灵验,要它作甚?”
小厮摇了摇头,哽咽着道,“老爷你不知,我娘亲患病多时,前日来求了一枚护身符,我娘的病体便好多了……”
萧睿嘴角一晒,他当然不会相信所谓的护身符就能疗病。佛法固然博大精深,但佛法用来诊病求雨之类,多是愚民罢了。
他笑了笑,扫了那面色不善的锦衣汉子一眼,回头向令狐冲羽使了个眼色。
令狐冲羽面色淡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十贯钱的飞票,投入面前的木桶中,顺手从一旁的另一木桶中随意抓了一把护身符,交在了感激涕零的小厮手上。
小厮感恩戴德地怀揣着这些护身符匆匆离去,萧睿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令狐冲羽和李嗣业进入场中,其他亲兵都留在场外。
那锦衣汉子见萧睿气度不凡,加上出手阔绰,知道是远方来的大人物,非富即贵,倒也不敢怠慢,赶紧赔笑着带着萧睿径自走上了高坛对面的一座土台。土台上摆了数十座位,已经坐满了一些锦衣华服的男子及其女眷。
刚刚坐定,突听对面的高坛之后一声洪亮的钟鸣。继而,钟鸣声次第响起,一连响了九九八十一声。
檀香冉冉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金刚智双手扶在膝关节上,用他那略微有些生硬地长安官话开始诵念起由他翻译过来的梵文佛经名典。
“若善男子善女人,有能受持此陀罗尼者,即入如来一切法平等,一切文字亦皆平等。速得成就摩般若,才诵一遍,如持一切八万四千修多罗藏。欲受持者,应先请入灌顶曼茶罗……”
“大起浮屠寺,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又堂阁周回可容三千余人。作黄金涂像,衣以锦彩。每浴佛辄多设饮饭,布席于路,其有就席及观者且万余人……”
……
……
金刚智那嘶哑低沉而洪亮的吟唱声震荡全场,场上一片鸦雀无声。见所有人都沉浸在某种虚幻地意境中不能自拔,见金刚智从佛经禅讲开始转到老掉牙的善恶因果普度众生的层面,萧睿越听越感无趣,意兴阑珊。
便起身带着令狐冲羽和李嗣业,准备悄悄退走。
但刚下了土台,就听高坛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这位施主,请暂留脚步!”
300章吐蕃贼寇来袭
睿停下脚步,抬眼望去。
见那高坛之上,老僧金刚智已经止住禅讲,起身来用清朗的眼神投射在萧睿的身上。萧睿乍一走进场中便为金刚智所见,见这华服青年举止沉稳气度不凡,便多看了两眼。突然见他听讲到半路便要退场,不由就招呼了一声。
“施主神清气朗,既然来此法会,必是与我佛有缘,何以半途退场?”金刚智微微合什为礼。
萧睿淡淡还了一礼,朗声道,“敢问大师,何为佛?”
金刚智一怔,他不远万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