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一拍我面前那枕头,“我这不是无聊嘛,你说说,我这一趴,就是五日,白天一动不动也就算了,这晚上睡觉也不能动。”
我想了想,又咬牙道,“等我好了,决不能放过那个孟其。”
慕渊摇了摇头,伸手就又要掀我的被子。我趴着没动,知道八成是又要上药了,这几日,都是他给我上药,我已经习惯了。
他看了看我背上的伤,道,“过了明日,你应该就不用每日趴着了。”
我激动得回身看他,“真的?”
“嗯。”
今天是个好日子,背上的伤终于好了。我也终于能下地了。
听说,那个竹黎弃了画笔,搬去了千佛寺。
世上已经没有含笑了,可我手里还有一样她的东西得给竹黎送去。
千佛寺,正是香火?盛时。
偏殿佛前,木鱼声声。
我将一个锦盒放在那个跪在佛前的僧人面前,“这是含笑的。我相信你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东西该如何处理。”
那僧人仍是静静闭着眼。手里轻轻敲着的木鱼并未有停的意思。
他头上已经没有头发,取而代之的是几颗戒疤。
“竹黎,你瞒不过我的眼睛。那日堂上,你未出家前,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找人剪过情丝。”
正值盛年的书画圣手,在坊间声名鹊起,走到哪里亮出身份都如如众星捧月。若说这样的一个人,仍是情窦未开,心里连个女人都没有,我不信。
是以,答案只有一个。他的情丝被人剪去了。而含笑说的他不是个男人,应该就是因为他剪过情丝的原因吧。
“竹黎,我想知道,这世间,还能与我一样,有这样本事的那个人,是谁?”
木鱼声声,他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未与我说。直至膝盖跪得有些发麻,我不想在与他耗下去,站起身来准备走了,却听得他说,“七王妃,卜一卦吧。”
我低头看他。只见他仍是维持那个姿势跪在佛前,只是手里托了个竹筒。
我嗤笑,心里一向看不起那些走街串巷坑蒙拐骗的算卦人。“一代才子,将盛名负尽的画师竹黎,有朝一日竟跑到这山上改行替人卜卦了?还是说,这耍耍嘴皮子的功夫与画画也有相通之处?”
他却说,“是不是耍嘴皮子,你试过就知道了。”
呵。一个僧人,竟也会出言挑衅了么。
我一把接了那个卦筒,摇了一支不知是什么鬼画符的签子。我将那签子拾起来递给他。
他双手接了,看了半天,一言不发。
我若无其事摇着手里的卦筒,催他,“竹公子,你倒是快些给我解解这卦签啊。”
他起身,将那支签子放在我手里的卦筒里,双手合十,略一弯腰,一字一顿道,“建昭,三年。”
我闻言惊住。
他说的这个日期,分明是
他说完便转身入了后堂,我想追上他问个清楚,不想被守在后堂门口的两个小僧拦下。
“竹黎!你回来给我说清楚!”
他声音从后堂传出来,“卦不可算尽,七王妃,你请回吧。”
“什么卦不可算尽,竹黎,我看你是坑蒙拐骗禁不起深究,才不敢出来吧!”
激将法失效,后堂彻底没了声音。
我气急败坏。将手里卦筒狠狠往地上一摔,转身出了千佛寺。
巧合,嗯,一定是巧合。
刚出千佛寺,我就看见了那个在寺门口徘徊的小身影。
“小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他见了我,立刻仰着小脸说,“我就知道,你屁股不疼了一定会出来玩。所以,我就出来找你了啊。”